“馬上逃跑吧!逃開這個可怕的鬼地方!”雲夢飛從學校的操場一口氣跑回自己的家中,跑進他那間狹小的破木屋,他卻無法逃開他心底的陰霾。
已經畢業了,還沒開始上班,整個人都閑下來無事可做,這竟然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太多的空白堆積在一起,是空虛,是寂寥,是失落,還是無奈?他忙得要死的時候,何嚐想到休閑原來是這樣折磨人?其實,真正折磨人的不是空閑,而應是思想,對不對?這是不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悲哀呢?
雲深失去了小倩,兒子又離開了他,雲夢飛不敢想象他一個人在家中的情景,那會是怎樣的悲涼。
“去看看他吧,安慰安慰他。”這個思想一湧上來,雲夢飛恨不能長出翅膀立即飛回去。可是他又坐下了,“他真的需要你的安慰嗎?你真的能安慰他嗎?他恨你,他要的是小倩,不是嗎?”雲夢飛忘不了父親把自己的雙手綁在窗子上,用又寬又厚的牛皮帶把自己抽得遍體鱗傷的情景,“他並不需要你,他要小倩,隻要小倩!”
就這樣過了一天,又過了一天,他的思想始終停留在這上麵,無法自拔。
“天!我很想很想去看他!我要見到他!一定要見他!”
“可是,他會接受你嗎?他喜歡見到你嗎?他會把你丟到荊棘叢中,會把你整個吞掉。”
雲夢飛真的想放棄了,可是趙叔叔曾經對他說的話在他耳邊驀然響起:“小飛,你怎麼能這麼殘忍,把你爸爸一個人留在那麼大的房子裏,讓他成天把自己灌醉,他是你爸爸!”
雲夢飛不顧一切地衝出自己的破木屋,衝向雲家別墅,拚命地按響門鈴。
“小飛!”給他開門的李媽一看見他,便又驚又喜地叫了起來,“是你回來了!你爸爸在樓上。雲先生,小飛回來了。”
“當”的一聲脆響,從樓上傳來瓷器被摔碎的聲音,接下來是雲深的怒喝:“叫他滾,別來見我!”
李媽眼裏閃過一片陰雲:“小飛,你爸爸在一個人喝酒,他喝醉了。”
“沒關係,我會勸他!”雲夢飛的心中已經裝不下其他任何一點事情,他有種迫不及待的衝動,要馬上見到爸爸。
“小飛!”李媽擔心地叫著,憂鬱地望著他。
雲夢飛笑了笑,義無反顧似地衝上樓。
房門洞開著,雲深正坐在沙發裏在狂飲著酒,一眼看見他,“當”的一聲,手裏的酒杯拋在了地上,他慢慢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雲夢飛麵前,用那雙陰冷的眸子瞪著雲夢飛。
“你是誰?你來這裏幹什麼?我不認識你。”雲深一字一頓,森冷、緩慢地說,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爸爸。”
雲深怒不可逾地揮手打了他一記耳光,“你住嘴!不要叫我,我不是你爸爸!”
雲夢飛目光幽深,緊盯著父親的眼睛,固執地說:“可是你改變不了我們的關係,無論你喜不喜歡,我的血管中都流著你的血,這是事實!”
雲深一把抓住兒子的衣服,目眥盡裂地瞪視著他,切齒吼道:“你給我閉嘴!我雲深沒有這個福氣,沒你這個兒子!你不必委屈你自己。”
雲夢飛瞪著父親,目光在漸漸變冷,“好!”他堅定地點了點頭,他的驕傲讓他不屑於向任何人低頭,甚至是他爸爸。他的自負讓他回轉身子,他拉開門板,便欲向外走,可是雲深比他還快,在他還沒有邁出門檻的時候用力把門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