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已經暈眩了,完全反應不過來。這個消息簡直比上次他遇到珊珊更令他痛心千百倍。
“你已經葬送掉珊珊一生的幸福,你還想讓悲劇再重演一次嗎?你******把事情弄得亂七八糟要我給你收拾爛攤子,告訴你,我不答應!”林書彥宣泄似地揮起豢頭,向江寒的胸口沒命地擊去.
江寒躺在車上,身子被林書彥死死地壓著,絲毫也不能動。他也不想動,不想掙紮,
他早已身心交瘁了,他隻覺得眼前有無數的光環在閃爍,忽明忽暗,變幻無常,有一股血腥味從心底直往上湧,他吐了出來,是濃濃的血水,那殷紅的液體順著他的嘴角往外流淌,他感到一陣窒息,幾乎要昏死過去。
幸好這時林書彥停止了毆打,江寒頓時有種壓力被解除的開朗,使他透過氣來。
林書彥喘息著,用力拉起他,氣急敗壞地罵道:“你******什麼意思?不想活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你想死沒那麼容易!你現在馬上跟我去見雪竹!你要是不把她的傷治好,我饒不了你!”
“不要!”江寒疾呼,用力推開了他,“讓我走,書彥!”他哀求。
林書彥反手重重地給了他一記耳光,“你想走?我告訴你,決不可能!你不給雪竹一個交代休想離開這裏。”
江寒咬牙,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地道:“好,那你殺了我吧。”
林書彥簡直火冒三丈了!他抓住江寒的衣領,氣得聲音都在發抖:“你******昏了頭了?你發什麼神經?”
江寒口氣堅決地道:“既然你不肯,那就讓我離開。”
“你寧願死都不要見我?”一個聲音,極哀、極怨地傳了起來,是俞雪竹!她正慢慢地從林書彥的車裏下來,慢慢地走到他們身邊。
江寒閉上眼睛,他覺得自己正陷入無底的深淵中。
林書彥怔怔地望著雪竹,他想不到事情竟弄到這種地步!他想不到江寒這個家夥竟如此決絕!他進退維艱地道:“雪竹,你……”
雪竹卻異常冷靜地道:“林大哥,這是我和他的事,讓我和他解決好了。”
“雪竹……”
“林大哥,相信我,我自己的事讓我自己了斷。”
林書彥無語,他隻有沉默。
雪竹轉過身,麵對著江寒,目光裏有著說不盡的痛楚和悲憤,她一個字一個字,極緩極慢地問,似乎每個字都重逾千金:“江寒,你有沒有愛過我?”
天地仿佛一瞬間都靜止了。
可怕的沉寂,可以聽得到針落地的聲音。
大家都在屏息靜氣,等待著他的回答。
“沒有。”江寒終於徐徐說出這兩個字。
雪竹隻覺得頭“嗡”的一下,她做夢也想不到他居然能如此幹脆如此果決地回答!她簡直被打蒙了。她吸了口氣,不敢信任地責問:“你怎麼敢說你沒有?”
江寒慘笑,幾乎連淚都快流下來了,他無助無望地回道:“我怎麼敢說我有?”
“行!”雪竹咬緊牙關,她的臉色有一種豁出去的勇敢,從容地說:“謝謝你告訴我這個答案,算我自作多情好了。你走吧,江寒,但願你莫後悔。”
江寒覺得一顆心似乎正在烈火中焚燒,他仰起頭,忍著淚不讓它流下來。他的樣子實在很狼狽。他的唇邊滿是血跡,他蒼白的臉上印著鮮紅的指痕,他的額上還滲著細密的汗珠,他深吸口氣,努力使自己的聲線保持平穩,“再見。”他靜靜地道出來,他自己都不相信他的聲音居然還能這樣波瀾不驚!他轉過身,拉開了車門。
林書彥伸手攔住了他,咬牙切齒地道:“江寒,你敢走?!”
“你想怎樣?”江寒皺起眉,無力地問。他現在的確很累很傷很痛,幾近崩潰。他需要找個地方來擦舐(真要命!“TIAN舐”這個詞居然被屏蔽,隻好換一個,可是意境全無,真是的!)那流血的傷口。
林書彥握著他的肩,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身體的震顫,仿佛隨時都會暈倒,他不由得歎息一聲,痛徹心扉地說:“江寒,你怎麼忍心做這個決定?你會後悔!一定會後悔!”
江寒苦笑,他在強撐自己的身體,不讓它倒下來。他用低緩的聲音,說:“你說過我已經葬送了一個女孩子一生的幸福,我難道還要葬送另外一個?”
“你說什麼呢?你根本失了理智,不知所雲!莫非你認為你走了,雪竹會幸福?”
江寒搖頭,淒楚地說:“書彥,你覺得我還可以給別人幸福嗎?我根本已經沒有資格,沒有權利,沒有能力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