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嬛包紮傷口的技術很一般,包的又醜又緊,不過看她手生的樣子就知道是頭一回做這樣的事兒,秦嶽也沒說什麼,包紮完就來了清風堂。
清風堂堂上的正座是披著獸皮的太師椅,坐著很舒服,不過剛剛死裏逃生的秦嶽卻沒那麼輕鬆。
“老夫子,事情查明了沒有?”秦嶽開口問道身旁坐著的郝瘸子,他是寨子的元老,有專門的座椅,這是老當家立下的規矩,這會兒清風堂上能坐著說話的也隻有這兩個人了。
“稟寨主,老夫剛才去查看過,礌石堆的繩子有整齊的刀口,該是被刀子割斷的,此是人禍,絕非天災!”郝瘸子一下就給這事兒定了性,這群狗崽子,公然謀殺寨主,此風一漲,清風寨以後還不翻了天了?
“看守那礌石堆的是何人?”秦嶽森然問道。
寨子裏二百多號兄弟此時已經悉數到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換哪個山寨能輕描淡寫的過去了?此時眾人齊刷刷的盯著李石頭。
“是,是小人。”李石頭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說道。
“說說吧。”秦嶽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斜靠在獸皮座椅上看似輕鬆的說道。
“說,說什麼?”李石頭冷汗如雨下,耳朵好像是附了一層厚厚的繭子,什麼都聽不清楚了。
“大當家是問你為何要謀害大當家?”不等大當家說話,一向好脾氣的郝瘸子跳腳罵了起來,剛才看著大當家在那一群亂石堆中出不來的時候他甚至想一死以謝老當家的托孤之情,當下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凶手。
“老夫子明鑒,大當家明鑒,李石頭哪裏敢謀害大當家,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啊,打死我也不敢謀害大當家啊!”李石頭嚇得麵如土色,扣頭如搗蒜。
“那你為何要割斷礌石堆的纜繩,而且你放了兩繩石頭,咱寨子裏沒有哪個兄弟能過礌石堆的兩繩石頭,你這不是謀殺是什麼?你為何要這麼做?是誰主使你這麼做的?”郝瘸子板著黑臉審問道。
“是啊,他為何要這麼做?難不成是因為得罪了吳六子兄弟?”
“李石頭是顆愚腦袋,給他是個膽子他也不敢謀害大當家啊,難不成……”
清風寨的兄弟這會兒在堂下議論紛紛,竊竊私語的好不熱鬧,這公然謀害大當家的事兒在寨子裏還是頭一回,大夥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都往吳六子和蠻牛那邊瞟了瞟,大當家得罪了這倆兄弟在寨子裏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除了他們還有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呢?
吳六子眼觀鼻,鼻觀心,不言語;而蠻牛此時左顧右盼,好像是個犯了錯誤害怕被抓到的孩子一樣,豆粒大的冷汗刷刷的流了下來。
“老夫子,公然謀殺本大當家,按寨子規矩該如何處置?”秦嶽笑問道。
“老當家當年立下的規矩,以下犯上者從犯過燒心刀,再費手腳,主謀點天燈,懸屍天塹關。”郝瘸子說道。
“奧?何為燒心刀?”
“取寨子大香三五十支點燃,猛戳犯者心口,直到大香盡斷,後再取鈍刀,割其手腳,犯者昏死則抹藥醫治,待醒來以後複割之,老當家宅心仁厚,不喜刑法,不過老當家平生最恨吃裏扒外之人,顧立下此法以求寨子百年安穩,沒成想我清風寨今日竟發生如此忤逆之事!”郝瘸子痛心疾首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