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明日山寨所有兄弟辰時到北山校場,我要練兵。”戰完土匪照例清風寨又要大吃大喝的,秦嶽懶得管,說完就離開座椅。
夕陽西下,太陽的餘暉灑在大地上,暖洋洋的,一身疲憊的秦嶽懶懶散散的走在路上享受這太陽最後的溫暖,忽然聽到一陣陣呻吟聲,此起彼伏好不淒慘。
“叫什麼叫,再叫把你們拖出去喂了野豬。”秦嶽身邊的猴子平日裏最是跳脫胡鬧,可這會齜牙咧嘴的樣子十分猙獰,朝馬圈那邊吼道。
“什麼事兒?”秦嶽皺了皺眉頭,問道。
“大當家,是山下那群饑民,蠻牛追下山的時候俘虜了百來個饑民,這會兒關在馬圈裏張牙舞爪的亂叫呢,猴子這就去教訓他們。”猴子說著抽出腰帶裏的長鞭大踏步的朝馬圈那邊走過去。
“等等。”秦嶽喊住猴子:“怎麼那群饑民被關在馬圈?”秦嶽隱隱有些怒火了。
“是啊。”猴子理所當然道:“這是咱清風寨的老規矩,咱山寨裏沒那麼多糧食養那麼多閑人,所以這些投降的饑民、土匪一般都是殺掉的,或者丟到山上讓他們自生自滅喂了野豬,大當家說要驅使他們為山寨做工,咱這才留下他們的。”
秦嶽陰沉個臉:“走,領我去馬圈。”
“大當家,咱這馬圈又髒又臭,大當家您這一身青袍的……”憨牛說道,被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的秦嶽瞪了一眼這才悻悻的閉了嘴。
“帶我去馬圈。”秦嶽的聲音說的不容置疑,猴子和憨牛這才無奈,領著秦嶽來了馬圈。
這是一幅人間慘劇!這是秦嶽看到馬圈腦袋裏的第一個印象。
清風寨的馬圈很大,駑馬在馬圈裏時不時的打著響鼻,喘出的大氣在這個滴水成冰的季節變成一陣白霧,剛吃完草料的它們在馬圈裏溜溜達達,毫不在乎這馬圈裏還有百十個“人形”的同伴。
饑民身上很多都有傷,傷口已經結成了冰碴子,地上一大攤血呼啦擦的血跡,血水和血冰混在一起,血腥味兒老遠可聞。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有一個饑民躺在馬糞堆上瑟瑟發抖,眼神空泛,身邊的同伴好像也是麻木不仁,眼神呆板的瞅著自己這個將死的同伴,嘴巴張著像個活死人一樣沒有任何反應,如果不是眼珠子間或一輪,你根本看不出這還是個活物。
“啊……”駑馬打著響鼻在馬圈裏溜著彎,時不時的踩著誰的手腳,饑民就會哀嚎一聲,痛的撕心裂肺。
一個蓬頭垢麵,頭發都快脫落幹淨,露出裏邊白花花頭皮的婦人機械的抱著自己的孩子,孩子隻有約摸一兩歲大小,此時臉色紫青,早已斷了氣,可她還是在那抱著,似乎是想給孩子喂奶,一身的馬糞、血跡的她嗚嗚呀呀的在那裏叫著,一副癡呆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馬圈裏的饑民怕是已經死了十好幾個,死了的別人也沒力氣把他拖到一邊,就這樣活、死人混在一起,駑馬時不時的蹬幾下饑民,那人就慘叫一聲,或者哀嚎幾句,然後大馬就得意洋洋的接著圍著馬圈繞圈,示意在這裏自己才是統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