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俺要下山!”清風堂裏,趙義義正言辭的說道,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不過畢竟是久經沙場的人,並沒有像老七那樣因為這一點傷就走不動路,一瘸一拐的來到清風堂,丟了拄棍,一臉認真的說道。
“奧?你為何想要下山?”秦嶽說道,寨子裏的兄弟幾乎能來的都來了,百十個兄弟齊刷刷的瞅著他,自己在山寨強行推行軍製自然阻力頗大,這一點,當初秦嶽也是有心理準備的,故明知故問的說道。
“哼。”趙義狠狠啐了一口唾沫:“現在的清風寨變了味兒,不再是老當家那會兒眾兄弟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清風寨了,不再是揮起大刀沒有絲毫顧忌的清風寨了,現在的清風寨是廟小神靈大,水淺王八多,我趙義這條小魚小蝦,呆不下去了!”
大手揮著說的實在太激動了,趙義打了個趔趄才勉強站住:“我趙義在山上活的不自在,懇請大當家放我下山,趙義感激不盡,來日定給大當家立個長生牌位,死命供給著,俺沒得吃也得給牌位好吃好喝的供給著!”
“大當家,俺也想下山,自從大當家上山咱這山寨太多懸乎事兒,俺本來就是撥拉土塊的莊戶人家,沒飯吃了這才上了山,上山就圖個舒服自在,可大當家搞的那一套,俺不習慣,散漫慣了,真要是這麼活,俺也不是響當當的李狗剩了,大當家,求你放俺下山。”聽趙義這麼一攛掇,名叫李狗剩的匪子也站出來說道,臉上大有劉胡蘭那股子“你殺吧,我不怕”的堅毅!
“咱清風寨的兄弟都是血裏火裏滾三回的人,俺趙義最不怕的就是生死,上了戰場俺會可勁的殺敵,哪回回來的時候不是手腕都發顫了?打完仗俺會死命的折騰俺婆娘,這些事兒就算頂著大天說出來俺也不覺得丟臉,可大當家喊人當眾扒了俺的褲子死命抽打,哪個男人受得了?白花花的屁股蛋子如今被抽打的就算俺親爹娘從棺材板裏爬出來都不認識了,大當家,俺趙義就這點賤毛病,士可殺不可辱,大當家這麼做,算是絕了咱的兄弟情分,請大當家放俺下山,俺下山自謀生死,也省得不聽號令在這兒給大當家添堵!”趙義憤憤的說道。
趙義一說多少兄弟也是下意識的瞅瞅自己的屁股蛋子,慘不忍睹、血糊淋擦,這東西真是自己的?
滿堂的匪子大多都被秦嶽抽打了一番,樣子不說慘不忍睹可也夠難看的了,正經八百的抽打二十軍棍已經足以讓人皮開肉綻了,像水滸傳裏的大漢動不動就一百殺威棒?你倒是真拔起垂楊柳給我看看啊!
說實話,瞅著一個個血糊淋擦的屁股秦嶽也很心痛,可是軍法無情,你若是從第一天就嘻嘻哈哈的說算了,不準有下次,誰還會拿你說的話當個事兒?不聽話的士兵那就是兵痞,比他娘的街頭痞子更厲害,這會是國家和民族的災難!
“我在山寨推行軍法是想建立一支戰無不勝的清風軍,軍法無情,今天打了板子也是無奈之舉,不過治軍,軍法麵前自然沒得話說,我事兒我不會退讓分毫,趙義兄弟你可考慮清楚了,決意要下山?”秦嶽問道。
一旁的郝瘸子一聽這話急了,已然知曉大當家意圖的他現在對大當家的做法可以說是舉雙手雙腳讚成,連老七這種怕疼怕死的衣冠禽獸在聽了郝瘸子轉述的大當家言語之後也是覺得自己這二十板子挨的活該,更別說一直站在大當家這邊的郝瘸子了。
“是。我趙義已然決心下山,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斷然收不回!”趙義決絕的說道,經他這麼一說,剛才的李狗剩和十幾個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匪子也丟了拄棍,齊刷刷的說要下山。
郝瘸子黑著臉:“趙義,咱匪子窩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上山的時候都是說的明明白白的,咱這個行當隻能是一條道走到黑,你真想半道退出?”
“郝瘸子,甭說了,我趙義雖說無理喜歡耍酒瘋,可咱現在可是腦袋清醒著呢,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今日我已決意下山。”趙義說道,趙義說完李狗剩也說道:“我也是,下山!”
“下山!下山!”十幾個想離開的匪子齊刷刷的喊道,好多猶豫不決的匪子也跟著大喊起來,既然吃不了清風寨這碗飯那就另投別家,哪裏的水米不養人?
眾人這麼一喊郝瘸子臉色更黑了,不由得有些失望,大當家未聽說和那女真胡虜結過什麼仇怨,尚且一心想著殺胡虜立威,怎麼山寨的這幫弟兄們就一點不尋思呢?想到這裏郝瘸子更是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們這群醃臢潑才!山寨的水米算是都喂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