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就像是踢足球,是一項你根本沒有辦法主宰的活動。就比如說抗日戰爭的時候,淞滬會戰國軍七十多萬正規軍被僅僅二十萬日軍打的潰不成軍;中條山戰役八萬中國軍隊被三千日本軍隊打的望風而逃;武漢戰役中國更是調集了一百一十萬的兵力,可是結果呢?還不是被不到三十萬的日軍打的丟了武漢?
以前秦嶽看到這段曆史的時候總是恨恨不平,一準兒是那會兒的中國軍人貪生怕死,否則怎麼會有這麼讓親者痛仇者快的慘烈戰果呢?而今天,秦嶽的戰爭觀算是被徹底顛覆了!
打完仗,兄弟們一個個累得杵在地上,有的人靠著樹無力的喘著大氣,有的人席地而坐,滿臉血汗,更有直接呈大字形的躺在冰冷堅硬的大地上,打仗是個體力活兒,從來都是如此。
幾乎沒有哪個兄弟片葉不沾身的,人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傷,吳六子身上被人砍了幾刀,血糊淋擦的刀口很長,慶幸的刀口並不深,算是皮外傷;蠻牛身上大傷小口子都快數不過來了,光是前胸上怕就有二三十條傷口;憨牛卻才差點被兀裏紮一刀結果了性命,所幸秦嶽及時開槍隻是受了點皮肉傷;而趙義他們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被箭鏃刺透的手臂現在還在汩汩的留著黑血,疼痛難忍,女真的箭鏃多是浸過馬糞、馬尿,所以毒性很大,這個時代細菌病毒感染之類的病症基本上是無藥可醫的!
出發的時候秦嶽喊了寨子裏驍勇善戰的兄弟五十二人,而如今還能喘氣的就隻剩下二十個兄弟了,付出三十二人死亡的代價殺了赤條條倉促應戰的金軍九人!如果不是秦嶽全程看到了戰鬥過程,他一準兒會跳腳大罵:清風寨的男人都是廢物?
不大的林地裏鋪滿了屍首,死相都是慘不忍睹,沒有任何防護的金人基本上全成了血人,就算穿著皮甲的匪子也都是刀口橫行不忍直視,瞅著橫七豎八的兄弟們的屍首,喘著氣的沒有誰能心情好起來,一個個都是耷拉著腦袋,疲憊、哀傷。
“大當家不必氣餒,這些金人久經行伍,都是些老兵油子,個人配合都是經過長久磨合,熟練的無以複加,就像卻才,雖說是倉促迎戰,可是仍然顯得有些有條不紊,弓箭手射箭,長斧手上前頂住敵人,短斧、刀劍手死命廝殺,步伐方位什麼的也是無可挑剔,吳六子敢斷定,這些人每個都是經過血與火考驗的老兵,被咱打血花的這個金人該是這一夥的頭子,此人閃轉騰挪的腳步都是兵家上品,看這殘手,手上的繭子也非一日練就,相信打仗少說也得有個七八年的功夫,劈砸挑刺的力道兒都不在俺之下;再說這個弓箭手,一弓三箭,一弓三命,相信該是金人軍中的射雕手,這些老弓手搭弓射箭隻需憑靠常年以來的手上感覺,百步穿楊的功夫就算找遍咱相州城相信也找不出幾個;再說這個斧頭手,雖說一斧頭劈下來足以攝人心魂,可是他又何曾將自己的胸膛展露給敵人?大當家,這夥子金兵各個都是好手,咱寨子以前打的仗若是給這些人看怕是像看小孩兒過家家了,第一戰,咱總要多付些代價出來,大當家也莫要太過傷心,清風軍成軍畢竟也不是一時能成的,大當家莫要憂壞了身子。”瞅著秦嶽緊皺眉頭,吳六子一板一眼的分析道。
“大當家,這些金人都是一人雙馬,俺剛才點了點,一共是十八匹馬,咱瞅著這匹馬該是這馬群中的極品,看,此馬周身純白,無一根雜毛,若是俺沒猜錯,這該是那關外名駒,喚作千裏錐的,此馬可日行千裏,馬力不在那真正的汗血寶馬之下,大當家剛才救了俺憨牛的性命,憨牛無以為報,隻能日後給大當家牽馬執鞭、粉身碎骨算作報答。”牽過兀裏紮的那匹心愛坐騎,憨牛撫著馬頸子說道,從早就想給大當家弄匹正經八百的戰馬了,今日算是得償所願了。
“大當家,此戰咱得了金人戰馬十八匹,糧食馬草十多石,鎧甲二十副,全是精心淬煉過的金人鐵甲,柞木硬弓八支,意木弓十支,箭矢若幹,狼牙棒、砍刀、戰斧各類武器一共四十二件,其中還有一件馬朔槍。”瞅著秦嶽的興致不高,沒話找話道:“大當家沒動過兵事,可能不知,這馬朔槍可是兵中名器,平日裏見都難得一見,是騎兵馬上作戰的極品,做工十分精細,咱聽七爺說過,這一杆馬朔槍做起來就需要一年的光景,這一戰,咱寨子也算是收獲頗豐……”
“行了。”秦嶽心情有些煩躁,古代大凡名將無一不是愛兵如子的人,秦嶽不敢堪比吳起親自為士兵吸膿,可是朝夕相處了這麼久的兄弟如今這麼多躺在地上再也沒了人氣,誰人能喜笑開顏?揮了揮手,秦嶽道:“猴子、憨牛,你帶著受重傷的趙義等兄弟收拾戰場之後這就回去寨子,剩下的兄弟跟我去趟湯陰城,咱還有大買賣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