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河河邊一馬平川,戰馬恣意的馳騁在這開闊地上,原本守在蒲刺都身邊的一群女真勇士看久未出戰的上官這都親自披甲上陣更是不管不顧,全都舞著馬刀一股腦的衝了上來,一時間天昏地轉,塵土飛揚。
督戰隊瞅見蒲刺都滿臉猙獰的衝將上來,揮砍逃兵更是變得更加賣力,連滾帶爬的女真人魂兒還沒找回來,這會兒看到上官已然帶著兵馬前衝過來更是一臉的驚愕,被迎麵而來的馬兵踩踏過去會是什麼下場這群人最是知曉,在督戰隊的喝罵下這也都掉頭回來上演個反衝鋒,不管如何,死在對手手裏好歹能賺個英勇可嘉。
原本四散逃命的女真人來了一場跑反,草原上的武士會潰敗,可是更容易重新變得嗜血猙獰,和野狼山豬搏鬥過的漢子都有這種特點,否則被一聲嘶吼就嚇怕了人如何能在野獸出沒的林子裏找食兒吃?
如今的秦嶽在女真人看來就是野獸,就是林子裏的黑瞎子、野山豬,女真的漢子可以空手而歸挨餓,但是永遠不可以喪失進林子的勇氣,否則等待他們的隻有餓死,如今也一樣,不宰了眼前這群南朝餓虎,女真人在這南地就找不到食兒吃,就得餓死。
能拯救自己的從來都是勇氣,從來都是戰鬥!逃兵們在身後馬兵的驅使下這都掉頭朝吊橋這邊衝了過來,沒有戰馬?沒關係,披了甲的本來就是步兵,戰馬不過是代步工具,殺了眼前的南朝人,否則自己就會被身後的上官殺死,這是軍中慣例,女真人,從來都不喜歡膽小鬼。
重新變得血腥猙獰滿血複活的女真人讓匪子們有些吃驚,見慣兵事的郝瘸子都不由讚歎幾句“女真堪得勇猛二字”,失敗剛剛過去,迅速又反過來打一次衝鋒,在戰場上你以為會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馬兵進了,馬蹄踏在冰凍的地麵上發出一種獨特的聲響,百十人踩踏下來那聲音更是讓人忍不住心裏發寒,人高馬大的北地人在這冰雪覆蓋的草原上從來都是王者,那來去如風的戰鬥本能自是常人難以模仿。
……
“噓……”吳六子一聲口哨,灘塗地上的戰馬這就朝吊橋這邊飛奔過來,使喚了這麼久的女真戰馬,這群清風軍的馬兵對於如何駕馭這北地良馬自然也是有了些許心得,這馬不光馬力強,耳力也是驚人,隻要一聲口哨,這東西就能辨別出召喚人是否是自己的主人,然後就會毫不猶豫的跑到自己主人身邊,都說馬通人性,大致如此。
齊刷刷的聲音,翻身上馬,很多匪子因為激動還從馬上狠狠的掉下來摔了個跟頭,被身邊武士一個大大的白眼,戰場上最拚的就是心理素質,要在女真的迎麵衝鋒中做到語調四平八穩是這個時代戰士的必修課,不過要做到自然是要頗費些精氣神了,漲紅著臉,剛才因為緊張從馬上摔下來的馬兵這都咬著牙,憋口誌氣,一會兒一準兒得找回場子!
火槍兵排好一字陣型,這是大當家教授的破敵之術,平時就多有演練,點燃兩頭的火繩此時在蛇形杆的夾持下嗤嗤的燒著,時刻準備著激發槍膛裏的鉛子。
神臂弩不多,隻有四架,繃緊的牛筋此時已經被拉到了最大的限度,山桑硬木都忍不住在吱吱的細微響動,捆綁手雷的箭鏃如今已然瞄準了敵方人馬,隻能主人扣下扳機就呼嘯前行,證明自己才是冷兵器時代的王者!
風兒呼呼的吹著,一陣陣旋風在空中卷著小物什肆無忌憚的呼嘯了起來,寬敞的河邊下一刻即將上演的戰鬥讓風兒一樣興奮,歡快為這場即將到來的大仗助陣起來,卷起地上的浮雪扶搖扶搖的吹上天空,打在河邊零星的幾顆大樹上吱嘎吱嘎的響,真像是一個老頭在笑嗬嗬的看。
火槍手已經準備好了,退到兩翼的騎兵也已整裝待發,神臂弩即將發射,長槍兵的槍頭也已舉起,紅纓繞著槍頭亂飛,隻等下一刻吸幹對手的血。
一麵是百戰百勝的女真騎兵,如今正在天搖地晃的衝鋒;一麵是尚無敗績的剛成軍的清風軍,孰強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