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三眼橋(1 / 2)

大軍過莊,莊子裏就如小女孩說的一樣,沒了,什麼都沒了,有的隻是橫七豎八早已腐爛的屍首,隱隱的還發出臭味兒。

命令後勤部隊把這些屍首掩埋,大軍繼續向東。

徐茂才膝下無子,跟這幾個小孩子甚是投緣,秦嶽專門撥給了他一輛馬車,讓他照顧幾個小孩子的起居,自己這就和誌敏同乘一車,馬車吱吱悠悠的這又前行,一路上的場景比剛才那個村莊好不許多,橫屍遍野,似乎在悲情的訴說著這裏曾經發生的戰事,秦嶽下令將一些肉幹、糧食留給他們,上天有好生之德,眼睜睜的瞅著別人餓死也不是秦嶽的作風。

大宋是中國曆史上一個比較軟弱的朝代,皇帝們慵懶、軟弱的治理著這個國家,兵士們就吊兒郎當的拿軍餉混日子,老百姓就慵懶的用自己的方式生存著,總體來講這不是一個強者青睞的世界。

一個人要是軟弱不過是受些欺侮,於大局無礙,可要是兵士、朝廷軟弱了,那會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災難!曆史上的宋徽宗趙佶見了金人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再的卑躬屈膝,一再的巴結諂媚,可結局呢?

東京城破,宋朝的兩位皇帝被金人抓到了北地,宋徽宗被封為重昏侯,每日衣不裹體,食不果腹,在金人的地盤上,這位曾經在漢地掌握生殺大權的人幹的都是愉賓、小醜之類的角色,就比如說金國來客人了,金國的皇帝說一聲,重昏侯,過來愉賓。然後這個昔日的皇帝就要穿上獸皮製作的滑稽衣裳過來蹦蹦跳跳,跳好了沒有獎賞,跳的不好了……

皇帝本人尚且如此,那老百姓呢?瞅瞅剛才那群小孩子就知道了。

人不應該軟弱,朝廷啊,更不應該軟弱。

“大當家,前方便是我京東西路有名的三眼橋了。”

似乎是瞅著秦嶽的興致不高,誌敏手指前方說道。

“三眼橋?”秦嶽拚命的在搜索自己的思維,好像後世今天的河北一帶沒有這麼個名勝古跡,難道是後來毀於戰火的北宋名勝不成?

“大當家一直居身山寨,可能對這三眼橋不太熟悉,這橋不大,有三個橋洞,於是便喚作三眼橋了。”誌敏笑著解釋道。

“有意思。”秦嶽說道:“不過三個橋洞的小橋,又為何會在我京東西路如此出名?難不成這橋上還有何玄機不成?”

“嗬嗬,橋上倒是沒什麼玄機,這橋怕是在我大宋少說有千萬,可這橋邊的人,就大有玄機了。”誌敏一臉恭敬的說道。

“我大宋自太祖立國以來,兵事上一直堪稱羸弱,就算在我朝開邦立國崇尚武力之初,高粱河一戰同樣是一敗塗地,太宗皇帝倉皇乘牛車逃走,說來也讓我大宋子民心寒,到後來,遼國鐵林騎兵已是末路,可仍然殺的我大宋節節敗退,譚淵之戰若不是我大宋得上天庇佑,一弩射死遼國蕭達凜,怕是想打個平手都難!唉,朝廷對戰西夏一樣是敗多勝少,仁宗國富民強的時候好水川一戰都是賠個底兒掉!這幾年北方的女真興起,更不用說了,這次女真南下,我大宋差點連東京城都沒能保得住!像這朝廷當年斥巨資修建的北京城、大名府,也早被金人蹂躪一番了……說來可恥啊,可恥啊……

不過這悠悠世道,有人軟弱,也必定有人強悍,就像這三眼橋上的守橋人便是如此。”

誌敏說著一改卻才臉上的頹廢,正色道:“守橋人便是我大宋骨頭最硬的人!”

“奧?”秦嶽一聽來了興致:“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得誌敏員外如此誇獎?”

“大當家不急,且聽我慢慢敘來。”誌敏說道:“三眼橋橋頭有一木屋,木屋裏住著的,便是三眼橋上的守橋人,姓馬,這馬姓男子自小便立誌要匡扶這不平天下,扭正這朗朗乾坤,於是便喚作馬正坤了!”

“馬正坤?”秦嶽喃喃道:“扭正這朗朗乾坤!”

“不錯,馬正坤從小父母雙亡,和爺爺一起相依為命,馬老爺子是個石匠,手藝精湛,當年這馬家河發了洪水,衝垮了橋梁,這老爺子便召集四鄰八鄉的相親蓋起了這座三眼橋,嘔心瀝血,曆時一年多方才成功,可這橋剛建成,馬老爺子就因為積勞成疾,倒在了三眼橋上……

馬正坤自小和爺爺相依為命,眼睜睜的瞅著爺爺倒在了橋頭上,心中自然也是悲憤異常,於是便在這橋頭搭了一間小屋,守護這三眼橋,守護這爺爺辛辛苦苦一年多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