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耍刀的高手,互有攻防,兩人一時也是殺的難解難分,種師閔的斬馬刀數次劈砍都被溫林朋躲開,溫林朋幾次富有殺機的挑刺也都被種師閔避開,一時刀光劍影,乒乒乓乓,好不熱鬧。
“俺以為官軍都是廢物,沒成想還有你這種敢和俺拚大刀的人。”找著旗鼓相當的對手,溫林朋也是頗有些興奮,片兒刀揮舞的像是一條蜿蜒遊走的銀蛇,步伐靈活,刀身飄逸,讓人很難躲避。
“直娘賊,休得無禮!”聞聽此言怒發衝冠的種師閔絲毫不顧自己此時已然落馬,抓起大刀這就使盡渾身力氣刺將過來,這一刀,怕是小樹都能刺穿,力量大的駭人。
溫林朋舉劍一甩,富有彈性的刀身這便亂晃,瞅著種師閔短暫失神的檔兒,溫林朋不顧肚皮已被劃破,下盤這便狠狠的一腳踢了過來。
猝不及防的種師閔忽然腹部中了一腳,忍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可是眼神裏頗有些不甘心,順勢一個抬頭,鮮血全都朝著溫林朋臉上吐了過來,趁著溫林朋眯著眼睛的檔兒刀身一橫……
兩人受傷都頗為不輕,種師閔如今身子弓的像是蝦米,溫林朋更是捂著小腹鮮血橫流,剛才那一刀,不深不淺,可是肚皮卻是被結結實實的劃了個通透,險些傷了髒器。
溫林朋如今眼珠子都要冒出火來,拄著片兒刀這又強打精神衝了上來。
種師閔暗叫不好,剿匪無數次,可是這樣的拚命三郎卻是極少見,好像身子不是自己的身子,命也不是自己的命,天下竟有如此不懼死的漢子?地上的血跡已然鋪的滿滿當當,麵前的這個漢子卻依舊是撒了歡兒的往前衝,自己這會兒深陷重圍,十幾步外那軍士怕是下一刻就要朝自己撲過來了,這可如何是好?莫要被俘了啊!
心中思想鬥爭頗為激烈,可是手腳卻是沒閑著,因為此時身子還不能完全直起,種師閔幹脆拄著斬馬刀這就來了一記掃堂腿。
冷不丁的被絆住,溫林朋狠狠的磕在地上,一個咕嚕勉強站定這又揮舞大刀自上而下,頗有不死不休的氣勢。
種師閔如今心不在戰,自己的兄弟除了三五個逃出了重圍,如今大多都已經葬身馬下,可大哥還在遠處幾裏之外,遠遠的隻能看到旌旗,人馬尚未到達,難不成今天自己還會折在這群匪子手裏不成?
揮刀直挺挺的擋住砍過來的片兒刀,種師閔順勢朝著溫林朋肚子一蹬這又一個鯉魚打挺站立起來,瞅準時機一把擼下一個剛剛跑到麵前抬起火銃的匪子,忍著劇痛這就要翻身上馬。
“奸官,哪裏逃?”瞅著種師閔這就想走,溫林朋一急,片兒刀這就呼呼的擲了出來。
種師閔身上甲胄加身,可這下也不輕鬆,後背甲葉被打爛,刀為入身,卻也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忍著劇痛,咬著牙費勁渾身力氣這才上馬。
呀呀呀……溫林朋一個箭步衝了上來,勒住馬韁,卻才被一把揪下來的馬軍士兵這會兒也抓起三眼銃,狠狠的一銃朝種師閔揮舞過來,種師閔半搭馬背,狠狠一夾馬鐙。
馬兒吃痛,狠狠的一聲嘶鳴,扒拉前蹄這就要死命狂奔,可無奈馬韁還在溫林朋手裏,口中狂吐鮮血,溫林朋死命的抓住馬韁,隻一會兒,雙腳這就踩進地麵,兩臉漲的通紅。
那日溫林朋曾怒舉馬車,今日還會讓這一匹馬兒輕鬆跑了?
被急急抓起的戰馬不得上前,猛的一聲嘶鳴,前蹄高高的想要抬起,卻不料想馬韁還在溫林朋手裏,沒等撩起前蹄這又猛的馬踏地麵,晃的馬背上的種師閔險些一頭栽落馬下!
啊……
溫林朋擋路,已然殺紅了眼的種師閔不管不顧,斬馬刀這就直直的刺了過來,說時遲那時快,溫林朋竟單手接刀,狠狠抓住刀身,手中血流如注而毫不在乎!
一肩膀甩開清風軍馬兵的三眼銃,種師閔像是一頭嚎叫的獅子,抓著刀柄死命的前刺。
大刀嘩啦的溫林朋骨頭都仿佛發出一種金屬摩擦的聲音,聽的人渾身汗毛站起,可這漢子仍舊死命的抓住大刀,刀身離自己麵門不過一寸而絲毫不管不顧!
駕駕……
不能再拖了,清風軍這會兒已經全部湊了上來,種師閔一急,幹脆也狠狠一剜丟了手中大刀,溫林朋吃痛,手上一鬆,這也不由鬆了韁繩。
駕駕……
種師閔得機,一刻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