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姚古身為河北製置使,麾下數十萬精銳兵馬,接到的命令竟然是消滅一股蟊賊,說起來也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個種家看來是後繼無人了,想想當初那個種世衡還能馳騁秦鳳路,怎麼到了這個種師中帶兵就連這麼一股子幾百人的小蟊賊都消滅不了了?”接到皇上的一紙聖旨,打發走來人之後姚古縷著胡子笑道。
“是啊大人,我看種家也是日薄西山了,據說這個種師中路過大名府的時候親自帶兵,親自上陣打了兩次也沒能把這個清風寨打下來,更有甚者傳聞說種師中甚至被這個秦嶽生擒了!”一旁的副將不屑道:“若是末將如此,怕早就羞恨的一刀抹了脖子,可那個種師中竟然還舔著臉跟當朝聖上說這股匪子殺不得,最好留著!”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哈哈大笑,一臉的輕蔑,堂堂朝廷的製置副使,統領十幾萬西軍將士的種家名將竟然如此!
“竟有此等事情!?”姚古聞聽此言頗為吃驚:“此事可當真?”
“這事兒在咱河北路現如今都快傳開了,大人你想朝廷一個堂堂的製置副使,位高權重,被一股小蟊賊請去當了座上賓,還能一點蛛絲馬跡不留下?日前我河北路軍心動搖,也是拜這個種師中所賜!”副將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哼!簡直是奇恥大辱!”姚古大罵道:“種師中這個廢物!”
“也莫怪聖上會如此生氣了,朝廷此次派遣我大軍北征原本是為了解太原之圍,可是軍中的副使竟然在大名府外栽了這麼大的跟頭,險些喪命!況且大名府是東京的北部屏障,若是大名失守,女真可以長驅直入的到達東京,現在聖上龍顏大怒,末將估摸著聖上這才給大人您下了這道金牌,要您立馬派人去那大名府消滅秦嶽!”
“末將看這次聖上也是下了大決心的,大人您瞅瞅這聖旨,要我河北軍南下,配合大名府的天雄軍,同時又派出了朝廷的心肝寶貝捧日軍,總的人數加起來怕是有上萬,都來對付這個秦嶽!看來這次聖上是誌在必得了。”副將笑道。
“嗯。”姚古掐著下巴盤算了一會兒:“既然如此,那這一仗咱一準兒得打出西軍的威風才好!讓全天下的人都看看,咱姚家就是比種家那群廢物要強!”
姚古說著麵色一凜,發號施令道:“傳令下去,在我西軍中選兩位勇猛善戰之小將,南下大名府拿下那個秦嶽!”
“是。”副將聞聽命令立馬遵命,下去安排去了。
……
“我觀皇兄麵色如常,相信是對此次的出兵胸有成竹了吧。”一支緩緩北行的軍中,有兩位將領胯下高頭大馬,渾身一身鮮亮甲胄,甚至頭盔上都插著幾頂鮮亮的雉雞毛,威風凜凜,相貌不凡。
“哼,不過是一介匪子!”這位身穿鐵甲的男子是趙佶第五子,被冊封位肅王的趙樞,他也是閑來沒事跑來捧日軍裏當個差消磨時間,因為身上有些武藝,之前又曾在西軍前線曆練過,所以說話自然也免不了多些血氣方剛的氣勢。
“想想本王當初在永興軍路殺起那契丹人如同砍瓜切菜!如今皇兄不喊本王率領兵馬北上抵禦女真,卻喊本王帶著這捧日軍去消滅一股大名城外的匪子!簡直是豈有此理!殺雞焉用牛刀?我看那趙恒是腦袋發昏了!”趙樞氣呼呼的說道,也是太生氣了,這個趙樞一向自視甚高,當年在永興軍路也確實打過幾場勝仗,可如今大敵入侵,趙恒竟然給他安排了消滅一股匪子這樣一個縣城裏的捕頭才應該領到的任務,你說他能舒坦了?
出生於帝王之家的人都很奇特,從小吃喝不愁的他們似乎心裏最想的還是成就一番事業,大宋的皇族子弟一樣是如此,哪怕今天病的馬上就快不行了,差一點就要進棺材了,可是隻要你給他安排一個偌大的任務,他們還是可以第二天就生龍活虎的跳下病榻前去赴任,可你要是一直冷落他,對他棄之不用,今天還冷蹦亂跳的,說不定明天就病入膏肓直接進了棺材,這也是封建社會皇家的一個特殊現象,說來有趣。
“五哥,慎言慎言!”身邊的皇子驚恐的左右瞅了一下說道。
“哼!”這個趙樞越說越是來氣:“怕什麼,這不是在東京,你我兄弟動輒獲罪,這是在去大名府的路上,咱們這是在辦公差!”趙樞臉色漲紅,已經有些失去皇子該有的氣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