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城市救助站:兜底還須補短板(1 / 2)

■薛天

近年來,承擔著“托底線、救急難”職責的城市救助站新聞不斷,從震驚全國的河南信陽救助站“幹屍男童”案,到陝西西安長安區救助站變身商務會所,救助站和城市救助體係正暴露出某些短板,麵臨著老困境和新難題。

該來的不願來:

“自願原則”讓救助站有力使不上

2014年8月底,一對流浪的母女被發現病死在西安市長安區的一座板房裏,引發了西安市民的強烈關注。其中一個核心問題是,救助站已經和該母女有所接觸,卻沒有把兩人帶回救助站。對此,長安區救助站當時的回應是,對方不願意接受救助。

“與過去的強製收容不同,現在的救助管理工作必須遵循自願受助的原則。除非是被發現的流浪人員存在精神問題。”陝西省民政廳社會事務處的孫永生介紹,“一些精神疾病僅憑簡單的交流是無法判斷的,這就給基層工作造成了困難。”

實際上,一些流浪人員不願意接受救助的現象在各地越來越常見。陝西省渭南市救助管理站救助管理科科長杜小謀說:“今年正月初二,我們到街上巡查,發現一名流浪者。天寒地凍的,可任我們說破嘴皮子,他也不願意來,我們隻好留下被褥和食品。之後,我們又加強了巡查力度,多次去看望他。”據了解,在實際工作中,絕大部分流浪人員以乞討為生,他們最希望得到金錢救濟,但救助站隻能提供食宿、洗理、車票返鄉等服務,救急不救窮,因此流浪乞討人員大多不願意入站接受救助。

上圖:在湖南長沙市的人民西路立交橋下,兩名流浪者住在停車場旁

“現在,僅靠基層工作人員巡查,無法完全保證這部分流浪人員的生命和生存安全。基層救助站人手不足,再加上這些流浪人員流動性較大,我們很難掌握動向。我們無權強製流浪乞討人員來站受助,致使救助站的工作遭受了社會和輿論的誤解。”孫永生說。

該走的走不了:“跑站”一族盯上“唐僧肉”

半月談記者采訪一些救助管理站了解到,求助人員魚龍混雜、難辨真假的情況日益凸顯。在救助站之間以“騙助”謀財為主的“跑站”一族層出不窮,困擾著基層救助站的管理工作。

“去年11月份,一個來自湖北的求助者明確說他是‘跑站’的,不要返程車票,隻要現金,不給就割腕自殺。我們在勸說的同時,打開執法記錄儀,僵持了一個多小時,最終他放棄後自行離開了。”杜小謀說。

同時,一些找不到原籍、地址、親屬的救助對象長期滯留在救助站裏。一名救助站工作人員無奈地表示,本應是“扶危濟難”臨時救助的機構,現在卻成了免費養老院、免費醫院和免費火車票供應點。

杜小謀告訴記者,曾經來了一名患有心髒病的求助者,救助站為他提供了緊急的醫療救助,並在病情穩定後將他送回了老家。可沒過多久,他又來了,要求救助站為他長期負擔藥費,不然就上訪。最後,救助站隻能按照規定將他送回原籍,勸他通過當地政府部門尋求幫助。

“更多的情況是被救助者無法提供身份信息。”渭南市救助管理站站長卞偉說,“如嬰幼兒、有智力障礙的人或是精神病人,我們隻能像大海撈針一樣幫他們找到家人,這個過程很耗時耗力。”

對於無法提供信息者的安置,過去救助站主要是上報上級民政部門,再由福利院來安置,但各地福利院往往受客觀條件限製,無法滿足救助工作需求。目前,救助站對這類受助者的安置主要有兩種辦法:一是由救助站集中供養;二是與其他機構簽訂協議,對這部分人進行臨時代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