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是悲傷的拚圖
哀傷的雲
作者：子夜初
鴨鴨推薦：這個故事跟以往看到的《螢火》風格的故事不太一樣，女主角刁蠻得討人厭，男主角則忍讓得有些窩囊。但是，故事不看到最後，你不會知道，最後的最後，究竟會隱藏著一個怎樣打動你的真相。
一、
我的記憶中第一次有薑成賀是十四歲那一年。
那時薑成賀穿著紅色的球衣在球場上和哥哥搶一個球，然後躍起來扣籃的時候，生生把一直在我心目中高大偉岸的哥哥給撞倒在地上了，那一刻我覺得他帥極了。
薑成賀是哥哥的死黨。高中時哥哥整日裏都和這群人混在一起，看成人雜誌，翹課打小鋼珠，還時常趁爸爸媽媽不在家的時候一群人到家裏來打遊戲。
為了收買我這個內線，哥哥各種威逼利誘。
他說：“我讓薑成賀來給你補習吧。”
薑成賀就這樣被哥哥賣給了我。
薑成賀不僅成績優異，還長了一張讓人無法抗拒的臉。學校裏從看門大嬸，到新入學的學妹都會淪為薑成賀的腦殘粉。那時的薑成賀和哥哥被並稱為三中的黑白雙“殺”，男女通殺的殺。
薑成賀第一天來給我補習的時候，就對我的成績表示了充分的鄙夷。他對我很苛刻，我很討厭他。然而一個月後我在薑成賀的強壓訓練之下，我的成績突飛猛進。
父母很高興，給我漲了零用錢，我興衝衝表示要帶薑成賀去吃喝玩樂，卻被他冷冷甩開手說：“不去。”
彼時，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我想薑成賀可能真的不喜歡我，但我竟然有些喜歡他了。
我的一廂情願從那時候開始生根發芽。
我高一那年，薑成賀就和哥哥一起畢業了。
我著急地說：“你就不能慢點長嗎？”
薑成賀心不在焉地幫我解一道幾何題說：“怎麼了？”
“你長那麼快我來不及嫁給你啊！”
薑成賀手裏的筆吧嗒一聲掉在桌子上。
薑成賀畢業後和哥哥合開了間建築事務所，他再也不來給我補習，成日裏混跡各種高級風流場所，身邊總是聚集著一群鶯鶯燕燕。
我同他們去吃飯，很不悅地說：“薑成賀，在我這個未婚妻麵前你就不能檢點一點嗎？”
薑成賀在喝紅酒，一口紅酒就噴出來。
坐在他身旁的哥哥也跟著給紅酒嗆了一口，坐在圓桌旁的那些女子笑起來，一個塗著大紅色口紅的女人看著薑成賀說：“喲，原來你有未婚妻啊！”
我認真地說：“再過幾年我就滿二十了，到時候我就能跟薑成賀結婚了……”
哥哥夾起一個蝦餃塞進我嘴裏。
當然我二十歲那一年並沒有如願嫁給薑成賀，我被父母塞進飛往加利福尼亞的飛機，從此和我的人妻夢做了道別。
我在美國的四年裏，薑成賀一次都沒有主動給我發過郵件，打過電話。每每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他不是在很嘈雜的空間裏，就是身邊充斥著各種嬌滴滴的女聲。
我說：“薑成賀，你就不能檢點一點嗎？”
他在電話笑著，半真半假地說著：“蔣曉彤，你要我怎麼個檢點法。”
我一時語塞，是啊，我的一廂情願，不過是他的心不在焉罷了。
二、
我一畢業立刻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了，一下飛機我就火速給哥哥打了個電話摸清了他們方位，一路殺去那個夜總會。
進門我就看見薑成賀站在拐角打電話。
他穿著淺色西裝打深色領帶，大概四周太吵，他用一隻手捂著耳朵，微微皺著眉頭，還是我十六歲時候的模樣。
歲月靜好，你安然無恙，這四年的辛苦瞬間煙消雲散。
“薑成賀！”我本想大叫著撲上去來個熊抱。卻在這時候，另一個聲音柔柔地喊了一句：“成賀。”就見一個裹得跟粽子一樣的美人扭著水蛇腰走向薑成賀，身子一歪就靠在了薑成賀身上。
“薑成賀！”我惱羞成怒。
薑成賀被我這一聲大喝給嚇到了，微微一愣回過頭來看見了橫眉冷對的我。
我幾步走到他麵前大聲道：“你懂不懂檢點二字！”
他皺了皺眉頭，半晌才說：“蔣曉彤？”
“不是我還是誰！”
薑成賀突然就笑起來，抬手撥了撥我的頭發說：“長成大姑娘了。”
我氣得跟個青蛙似的一鼓一鼓的，抬手擋開薑成賀撥弄我頭發的手說：“別碰我頭發，我又不是小孩子。”
薑成賀笑著說：“對哦，到了法定結婚年齡了。”
我一時惱羞成怒，狠狠心說：“我才不嫁給你這個花心大蘿卜。”
“是嗎？那你大半夜不睡覺跑來這裏找我這個花心大蘿卜做什麼？”
我被他一提醒頓時肚子咕咕叫。
“我剛下飛機，來找你吃飯。”
“剛下飛機？”薑成賀臉上露出驚異的神色。
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薑成賀一直在咳嗽，我有些不高興地說：“你都咳成這樣了還喝酒。”
“你怎麼知道我喝酒了？”
“你身上都是酒氣，”我別開臉去說，“還有女人的味道。”
“你知道女人是什麼味道？”他故意湊近我，我憤憤地說：“我當然知道，我已經是大人了！”
因為薑成賀喝了酒，所以我開車。到家之後，我把車停進車庫，看見薑成賀靠在椅子上睡著了。他長得真的很好看，睫毛很密，眼睛狹長，纖薄的唇有似笑非笑的弧度。
然後我輕輕抬起身子，想要偷吻他一下。
卻在這時候，薑成賀低聲說：“小心我告你非禮。”
我手一滑，差點就跌倒在地上，薑成賀把我扶起來，笑了笑說：“果然是長大了，學會偷男人了。”
我狠狠地甩開手，一踢車門下了車。
薑成賀去出差，一個多星期了杳無音訊，我忍不住給他打電話，但不是關機就是留言信箱，我給他留了好多條言。
“薑成賀你怎麼不接電話？”
“薑成賀你少喝點酒，你都咳嗽成那樣了，你想變肺結核嗎？”
“薑成賀都午夜兩點了你幹嗎呢？”
“薑成賀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去吃上次你帶我去的那個館子。”
“薑成賀你再不回來我就出軌給你看。”
“好吧，我不出軌，你也給我檢點一點。”
他一條留言都沒有回給我，但是不久後的一天，我無意間撞到薑成賀，他的車上多了個漂亮的女人，哥哥說那是那位知名銀行家的千金許諾諾，他們在交往。
我的心瞬間涼到冰點，火氣卻躥上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