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綏一回來,直往明華園去。 Ww W COM
烈日當空,酷暑難耐,鄭綏進屋時,臉頰已曬得紅撲撲的,大顆的汗珠從額頭上冒出來,身上更是濕粘粘的,可這些都顧不得,隻讓采茯在一旁用手絹拭去額頭上的汗珠。
屋子裏有七八個婢女,卻是靜極了,唯有園子裏幾株棗樹上的蟬鳴聲聒噪得厲害,越地令人心煩意燥。
守在床榻邊上的紫煙,一見到鄭綏,忙地起身走了出來。“娘子怎麼來了?”
“我來瞧阿兄。”
鄭綏語氣很急,就要往裏衝,卻讓紫煙給攔住,“娘子別過去,郎已擦了藥,好不容易才睡過去。”醒了隻怕又痛得難以忍受,還好這藥有助眠的功效,想起剛擦藥時,鄭緯咬緊牙關臉色變青的模樣,紫煙心裏不由難過不已,鄭緯自就不曾挨過打,這二十板子打下來,後臀一片血肉模糊,身上穿著的那件素白色長衫都染紅了。
“你先去外間等我。”鄭綏輕聲道,抬頭才瞧見紫煙眼眶紅紅的,疑似哭過,心裏不放心,要進去看一眼,也不讓采茯幾個跟著,幾步快走的進去。
屋子裏放著消暑的冰塊,床榻上鋪著竹席,有兩個婢女在床側兩旁打扇,鄭緯俯躺著,頭用巾幘包了起來,身上蓋著薄被,露出一張煞白的臉,兩眼微闔,眉頭皺成一團,大約是身上痛疼,偶爾有痛苦的呻/吟聲從嘴裏逸出,眉頭蹙著更緊。
鄭綏瞧了一眼,心頭難受,轉身就往外走。
一到外間,就問向紫煙,“到底怎麼回事?”
來給她報信的人,隻五兄讓大兄打了一頓板子,至於其他的,都不知曉。
隻聽紫煙搖頭道:“婢子也不知道,人是在外院書房那邊打完抬回來的,裏麵一點音訊都沒聽到,後來,婢子問了跟著郎的僮仆三都,三都,中午學堂裏下了課,郎便讓大郎身邊的僮仆侯十叫了過去,三都和幾個貼身的僮仆連書房的院門都沒能進去。”
鄭綏一聽急了,“總不會無緣無故就打人吧。”
紫煙隻垂著頭不磕聲,屋子裏的婢女齊齊垂著頭。
采茯剛要開口勸慰,又聽鄭綏問道:“大兄呢,大兄現在在哪?”阿耶如今不在家,伯父去了韓家,還未回。
“約莫還在琅華園,大郎把郎送回來,聽就去了琅華園。”
鄭綏一愣,“阿嫂知不知道這件事?”或許可以問阿嫂,而且大兄去琅華園,一向是以正事為主。
“大娘子過來瞧過郎一趟,隻是瞧著郎上過藥後,又回了琅華園。”
一聽這話,鄭綏心頭一疑,大嫂也在琅華園,抬頭就瞧見紫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鄭綏把所有婢女都趕了出去,唯餘下采茯,“你吧。”
紫煙躊躇了一下,上前移近半步,低聲道:“婢子聽三都,郎進去後沒多久,夫人身邊的陳主薄來了一趟,再後來,才聽到院子裏傳來訓斥聲,大郎才傳人打了郎的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