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花姐帶著姑娘們推門走進客房時眾人都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獨把薑蘭甫嚇了個半死,他看到走進屋的那些姑娘中有一人身著一身白色的衣衫,而且這衣衫無論從麵料到樣式都不應是中原所有,這是一種用西域食人狼蛛的絲,參雜著雪山天麻紡織而成,即便這裏是集天下奇珍與異寶於一處的京畿洛陽,但是也不應該有這衣服,這衣服普天之下隻有一件。薑蘭甫心中驚道:“難道是她?!”
然而這白衣女子的臉被擋在了幾位姑娘的身後,薑蘭甫微微側身張望卻望不到,但他不敢前府後仰的弄出太大的幅度來,怕引來大夥的注意,一會又被這賊頭刨根到底的追問。
薑蘭甫一麵極力想看清這藏在人群後的白衣女子的長相;一麵又在想著,若萬一真是那個“她”又該如何應對?好在這種讓薑蘭甫如坐針氈的時間持續的並不長,很快他便知道了這白衣女子並不是那個“她”,而是把廖淳迷得神魂顛倒的梨花,於是那顆都快懸到了嗓子眼的心也終於算是放了下來,而至於梨花這花滿樓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妓女,從哪裏弄來這件天下無雙的名貴華服,則又費去薑蘭甫許多的猜測與思量。
另一邊,當梨花穿著老鴇房中那白衣女子給的華服,洋洋得意的走向廖淳時,廖淳卻斷然拒絕了她的陪酒。這讓梨花一時間不知所措,臉上誌得意滿的神情頓時僵死在那裏。
廖淳對梨花的拒絕也讓老鴇花姐大感意外,這似乎嚴重挑戰了她在風月場多年累積的經驗。
然而就在這老鴇苦惱於花滿樓再也尋不出能吸引廖淳的姑娘時,廖淳卻點下了她的四大王牌美人作陪,這又讓她喜出望外。
當然並不是廖淳看上這四位佳麗了,而是他覺得薑蘭甫說得在理,隻有這些名伶才接觸得到那些達官顯貴,因此若要探聽那些朝中消息便隻能通這些名伶。
另外,廖淳拒絕梨花的陪酒,不但讓他自己的心神舒坦不少,至少不會再產生以為自己麵前就是陳夢婷的錯覺,而薑蘭甫也因此得以平複如潮湧般起伏的內心。
接下來的酒宴中,除了花魁紅牡丹流露著對賊頭陳幕真實的愛意以及芙蓉不時的展現出強烈的醋意之外,一切的觥籌交錯都在逢場作戲中進行著。廖淳等人不時的拐著彎子打聽大賢良師與人公將軍張寶頭顱的蹤跡,以及懸首示眾的相關消息;而花滿樓的姑娘們則使出了渾身的解數,一邊媚惑著這幫“公子哥”,一邊又不住的向他們傳達著想要吞了鄰街那同行對手的願望。
酒至半酣,房內的眾人猜拳行令正玩到興頭上,房門卻被人一腳從外麵踹了開來。而那些姑娘們此時早已都是羅衫半解、酥胸半掩之狀,見房門突然被踢開,從屋外走進來幾個大男人,頓時驚叫起來,同時慌不迭的去撿起剛才隨意脫下丟在一旁的衣衫遮羞。
那芙蓉則趁著這個機會,半裸著身子欲撲到陳幕的懷裏去,卻不想,陳幕在門突然被打開的瞬間,早已一把攬過花魁紅牡丹,把她抱在了懷裏藏了起來。芙蓉因沒去撿衣服遮羞,又沒能如願的躲入陳幕的懷中,香肌玉體豐姿盡展於闖入的不速之客的麵前,一時間羞怒萬般、不知所措。鮑恢見狀隻好強忍著心中的不悅,一把將芙蓉擁入自己的懷中,替她將暴露的身軀遮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