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勳與辛曾、孔常二人率著援軍趕到冀縣之時,邊允正率著一眾的叛軍圍著冀縣城池攻打甚急!
有叛軍見著身後有官軍的援兵殺來,急忙報知邊允。
邊允便領了一隊精兵,親自前去應戰。
那邊允起先不知前來救援的便是蓋勳,他還一馬當先指著官軍陣中高聲叫道:“上將邊允在此,哪個不知死活的敢來送死?!”
而他話音未落,官軍陣中的蓋勳一看這叛軍的領兵之將竟是涼州的督軍從事邊允,當即又勃然大怒,策馬出陣劈頭罵道:“邊允!汝尚有羞恥呼?!身為朝廷命官,竟然背叛朝廷,犯上作亂!而身為漢人,汝又數典忘祖的投靠叛羌,來屠戮我漢家的百姓!如今還敢在這兩軍對陣之際高聲自報名姓,就不怕辱沒了乃父邊鄭的一世英明麼?!”
被蓋勳這麼一罵,邊允剛剛那不可一世的萬丈豪氣,頓時化作了烏有,同時他又想起了剛剛前一日夜裏,在埋伏在軍寨便等著官軍來劫營的時候,那枹罕群賊頭領鐵頭曾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來。
邊允清楚的記得,自己問鐵頭為什麼不用真名,而用了“鐵頭”這化名的時候,鐵頭答道:“賊幹得是打家劫舍、欺壓百姓的缺德事,不敢用真名,怕辱沒了祖宗!”
鐵頭說這話的時候,自己當時已然感覺被雷劈了一般,而現在自己當了叛賊竟還在兩軍對陣之時高聲自報著名號,難怪連這素有長者之風,德高望重的蓋勳也要罵自己不知羞恥了。
邊允是越想越覺得無地自容,因想不出有什麼話可以去反駁蓋勳,情急之下索性耍起無賴來,張嘴否認道:“你聽錯了,也認錯人了,我乃邊章,並非邊允!”
邊允胡亂謅了個名字。
蓋勳聽了捋著胡子仰天大笑了一通,說道:“想不到邊鄭英雄一世竟生出這麼個兒子來,名字隨口就能改了,想必是連老子也不想認了吧!”
邊允被蓋勳說得是羞惱萬分,剛剛自己說是邊允,被他蓋勳臭罵一通,現在自己說不是邊允,又被他蓋勳羞辱一番,這到底是要怎麼樣嘛?!
那蓋勳又道:“邊允,你幫著羌人反叛朝廷,以為改了名字,朝廷就不通緝你了嗎?哈哈哈,笑話!”
邊允被蓋勳罵的無言以對,隻能羞愧的沉默在了那裏,是揮軍廝殺也不是,下令撤軍也不是。
一邊的韓約此時亦被那蓋勳說得是羞愧難當,但他又覺得自己與大哥邊允是被逼無奈才投降了羌人的,便向蓋勳訴起苦來。
韓約說道:“蓋長史,我等反叛實屬被逼無奈,當初左昌那廝若肯聽了您的話,發兵救援金城郡,事情又何至於此。”
蓋勳看著二人似有悔意,而且自己手頭隻有兩千人馬,也抵不過這兩萬的叛軍,便想不如就此勸降這二人,也好解了這冀州之圍,於是緩和了語氣,說道:“懸崖勒馬為時未晚!爾等若能下馬投降,我保爾等不死,如何?”
邊允帶來的這一隊兵士中,也有不少是剛剛投降的冷征舊部,投降叛軍也是當時為了活命,迫於無奈,因而蓋勳這麼一說,這些人便都動了心,又想要倒戈而降了。
但這一隊兵士中也不全是官軍的降兵,更多的還是羌人,因而這些羌人,看著那些官軍降兵想要倒戈,都紛紛把手中的槍頭對準了身邊的官軍降兵。這一時間,原本一隊的人馬便分作了兩半,劍拔弩張,大有內訌之勢,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不過緊張的卻不止這叛軍中兩邊的人馬,在場的每個人都看向了邊允,因為邊允此時的決定便關乎著他們每一個人的生死!
那蓋勳亦在等著邊允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