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郡的界碑處,周慎勒住軍馬在此停了下來,並派出了探馬前去打探消息,因為前方的金城郡乃是漢羌雜居的地方,有著許多的羌胡部落,而且整個金城郡又被叛軍攻占了許多日子,因而在未探明叛軍的虛實之前,周慎也不敢貿然進兵。
半日之後,派出的探馬便都陸續的回來了,並帶回了消息稱,邊章、韓遂率著叛軍盡數逃入了榆中城內。
周慎拉住一個哨探的兵士問道:“金城郡內其他羌胡部落可有異動?”
那兵士答道:“小的在一路之上並未見到有其他的羌胡部落,想是為了躲避戰亂,都逃走了。”
周圍其他哨探回來的兵士亦跟著點頭,表示這兵士說的都是實話。
周慎聽後欣喜若狂,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真乃天助我也!”說罷傳令三軍便要往榆中城殺去。
而曾作為朱儁的佐軍司馬的孫堅,這時又被朝廷征召作為參軍從事在周慎的帳下輔佐周慎。
孫堅在聽了探馬的回報之後,仍然覺得就這麼就這麼貿然進兵,深入羌人腹地太過危險,於是想出一計來對周慎說道:“將軍,這榆中乃是小小縣城,城中定無多少存糧,賊兵若想堅守,必當從外運糧,堅願得萬人斷其運道,將軍以二萬兵馬作後方支援,如此賊兵懼怕我軍主力兵馬,必不敢輕易與我交戰,待其城中糧盡,若邊章、韓遂退走入羌中,我等再並力討之,則涼州可平。”
但周慎此時是求勝心切,又哪裏有這耐心去等賊兵城中糧盡,於是不等孫堅把話說完,便打斷道:“爾乃夷人(孫堅乃是吳郡富春人,所謂東夷,也表示周慎對孫堅的蔑視)怎懂西北之事?!休再胡言,本將自有主張!”隻一句話便把孫堅給塞得是啞口無言。
於是周慎便帶著三萬人馬,直奔榆中城。
而聯軍這邊邊章在帶著軍馬退入榆中城的時候,也想到了糧草的事情,為了防止被官軍圍城切斷糧道,他需要派出一支人馬在外,一方麵聯絡郡中各部落供給糧草,一方麵保護糧道的安全。
然而,這時的羌兵們早都已經嚇得是惶惶不可終日,夜半從天上砸下來的火球讓他們覺得,自己造反惹怒了上天,再與官軍對抗那必定會招致慘敗,以及老天爺更為嚴厲的懲罰,於是,邊章在詢問有誰願意領兵在外守護糧道之時,一眾的羌人部落首領們都破天荒的把頭埋了下去,不吭聲了。
而廖淳自二娃子不辭而別以來,一直記掛著他,二娃子離開的時候是在茂陵,之前找不到二娃子廖淳還沒這麼急,但現在那邊已經被官軍給奪了回去,廖淳便又開始擔憂起二娃子的安危來,如果碰上官軍,以二娃子那莽撞的性子,那就算是有九條命也不夠他死的。
“但願他也早已逃到了金城郡這邊來了。”
這是廖淳一廂情願美好的想法,所以他想去金城郡四處找找,因為這總比窩在榆中城裏麵要強。
於是,在一眾的羌人首領避之唯恐不及的時候,廖淳卻擠過人群,從北宮伯玉的身後站了出來說道:“某願在城外領兵保護糧道。”
看著廖淳站了出來,邊章一陣欣喜,不過隨後他便想了起來,眼前的這小將乃是早些日子跟著北宮伯玉一起回來的黃巾餘黨,雖然這人據北宮伯玉所說頗能用兵,但是畢竟是個漢人,而且初來乍到,對這西涼的羌胡部落並不熟悉,若說隻護個糧道倒還可以,但要去聯絡這金城郡的各個部落,那肯定是不行的。
想到這一處,邊章原本剛剛揚起的嘴角又慢慢的收了下去,而眉頭又重新皺了起來,歎了口氣說道:“小將軍勇氣可嘉,但隻可惜你剛來這涼州,對這裏的部族並不了解……”
但不等邊章說完,那一旁的李文侯突然站了出來笑著說道:“這個主帥大可不必擔心,小將軍不熟悉我們涼州的部族,但是北宮將軍在呢,由北宮將軍出麵還怕那些部落的首領們不買賬麼?你說是不是伯玉兄?”
李文侯說著又轉而壞笑著去問北宮伯玉。
北宮伯玉知道李文侯這是把燙手的山芋硬塞到了自己的手裏來了,心中不由的大怒,但是當著邊章的麵他又不好發作,隻好尷尬的笑笑,同時說道:“這小弟的麵子哪有你文侯兄大,我看還是你文侯兄同廖兄弟在外策應比較好。”說話間就又將這“山芋”給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