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張狂(1 / 2)

又過去半個月之久,在張溫的兩番催促之下,這董卓才從郿縣姍姍而來。

張溫心中不悅,責問董卓道:“仲穎何故來遲?

董卓對著張溫隻微微一拱手,算是行過了禮,而後趾高氣揚的說道:“道路積雪難行!”

張溫又問道:“年內我多次差人喚你,如何不來?”

這時董卓驚奇道:“末將書信,難不成張車騎未看?”

說罷也不等張溫回答,便又轉過身去,對著大殿之上的一眾文武,自顧自的說道:“如此,某就在這裏說與張車騎與諸位聽聽啊,聽聽!”

“這個……某雖是個粗人,但卻也還知道,自己乃是陛下欽命的破虜將軍!是朝廷的邊將,說得再直白點,那咱就是陛下的一條狗,哎~替陛下看著這西麵的大門!”

一眾的文武聽董卓把自己比作狗,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但接下來的話眾人聽了卻笑不出來了。

董卓擼起了袖口叉著腰,挺著他的肥大渾圓的肚皮繼續說道:“正所謂守土有責,這郿縣雖小卻也是我大漢的疆土,縣中百姓雖少卻也是我大漢的子民,某豈可學那些膽小怕死的苟且鼠輩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棄城而逃?眾位說對也不對?”

這一番話說得是大義淩然,卻將大殿之上的一眾文武官員氣得是吹胡子瞪眼,噎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來,在兵敗之後眾人隨著車騎將軍張溫確實棄了美陽諸縣,一路狂奔的逃到了這長安城中,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麼?放眼整個西北,現在還有哪個地方擋得住叛軍的攻擊,也隻有這長安城了!不回這長安城難不成死守在那些小縣之中等著被叛軍滅殺,然後留一座毫無防備的西京長安城拱手讓給叛軍麼?那還不如退守長安再圖日後平叛之事。

隻不過這些借口要是說出來,那也有些底氣不足,因為在場的人十之八九,就連那車騎將軍張溫也不例外,在當時確實都是想著如何保命這才逃進長安城的,哪怕就是逃進了長安城,想要把董卓召回來,那主要目的說道底也還是為了保住各自的身家性命。

隻是董卓的話也實在在忒氣人了,這不是分明在罵眾人是膽小怕死的苟且鼠輩麼?那他董卓又算個什麼東西?!嘴巴上說得好聽,什麼“守土有責”,什麼“縣雖小卻也是我大漢的疆土,縣中百姓雖少卻也是我大漢的子民”,都是幌子!都是借口!說白了不就是看著現在天下時局動亂,這西北平叛又接連失利,幾路人馬幾乎折損殆盡,便想要擁兵自重,也就比那邊章、韓遂好了一星半點,哼!還在那裏大義淩然的裝什麼忠臣義士。啊呸!

但偏偏這大義淩然的話都讓這董卓說了去,不但說得是反駁不得,而且還得點頭稱是,真是氣煞人也!

那張溫饒是好雅量也是被氣得七竅生煙,不過為了大局著想他還是強忍了下來,又問董卓道:“邊章、韓遂二賊勾結羌胡禍亂涼州已累月經年,而今春暖,路上冰雪已漸消融,我欲再次起兵討之,上報皇恩下救黎民,董破虜即忠心為國,可為先鋒大將,帥本部人馬……”

董卓一聽張溫想拿自己當炮灰,不待他說完便出言大聲阻止道:“此事萬萬不可!”

張溫這是在宣布軍令,並不是在與董卓商議,但卻被董卓如此無禮打斷,不由一怔,隨即提高了聲音喝問道:“為何不可?!”

董卓輕哼一聲,頗為不屑的答道:“金城大敗張車騎忘了麼?!在座的諸君忘了麼?!某可聽說,當初諸君都是抱頭鼠竄的逃入這長安城中的,諸君忘了麼?!如今賊寇不找上門來,我們倒主動去招惹他,試問再來一次金城大敗,諸位還能逃得性命麼?”

董卓邊說還邊用手抱頭,做出一副狼狽逃竄的樣子。

殿內一眾文武是即驚又怒,而那參軍從事孫堅則忍不住從座位上騰的站起,大聲怒喝道:“董卓!”

但不等孫堅往下說,這董卓又立刻接住道:“呦!這不是人稱江東猛虎的孫文台麼,果然是名不虛傳啊!以一己之力將叛軍困於榆中城內,好不威風!”說著還對著孫堅豎起了大拇指。

一眾文武不知董卓突然誇讚這孫堅是何意,而孫堅自己更是覺得莫名。

突然董卓話鋒一轉,又拍著孫堅的肩膀小聲問道:“孫將軍不知蕩寇將軍周慎現在何處?”

到這時孫堅才知道董卓這是在挖苦自己,當下便更是怒上心頭,但這事卻偏偏在董卓這裏還不了口!兵分兩路,自己跟著的蕩寇將軍周慎的這路人馬全軍覆沒了,而董卓這一路卻是全身而退,事實擺在那裏,又哪還有臉去爭那些個口舌之快,於是隻好強壓了心頭的怒火,又緩緩的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