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倒很是欣賞宗正吃雞的樣子,頗有自己的風格,順勢解下腰間的酒壺遞給宗正,
“不要吃太急,來,喝口酒。”
宗正不知道酒是何物,從悲哀手中接過酒壺便往嘴裏灌。
烈酒流過喉嚨,一股衝辣刺喉,宗正隨即連酒帶肉吐在了地上。
“這什麼東西?怎麼那麼難喝。”
悲哀見宗正將自己的佳釀吐在地上,覺著甚是浪費,本欲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隨即又聽到他發問,便由生氣轉為好奇,心中暗想道:“難道他真不知道酒是什麼嗎?”
悲哀從宗正手中接過酒壺,自己飲了一口,露出甚是享受的神情,轉而盯著宗正回答道,
“這是酒,好東西都被你糟蹋了!”
宗正倒不覺著酒是好東西,便隻是‘哦’了一聲。
火勢漸弱,火光也微微隱了半分,悲哀往火堆裏又加了幾根柴火。
隨後,悲哀便將其半年多的奇怪經曆向宗正一股腦地傾瀉,宗正聽著悲哀絮叨了半天,著實困得慌,但是既然答應了悲哀,又把雞肉吃進肚子了,不聽他聊完貌似不合情理,非宗正本性,便也就硬撐著聽著悲哀的絮叨,直到後半夜熬不住了,聽著聽著便睡著了!
翌日天明,火堆已經化為灰燼,宗正醒來,打算離去,本想跟悲哀告個別以顯示禮貌和尊重,但是看到老和尚閉著眼睛在地上打坐著,便不想打擾他休息,於是躡著腳準備離開。
宗正才輕手輕腳地走了幾步,悲哀便在背後說道:“年輕人真沒禮貌,要走也不告訴一聲。”言語間半分責怪,半分戲謔。
宗正趕忙解釋道:“不是的,大師,我看到你雙目緊閉,便不敢打擾您休息,所以才沒有跟您告別。”
悲哀聽後並無責怪之意,隻是睜開眼睛問起宗正的名字。
宗正剛想開口,突然心中想到梅用這個名字怕是不能用了,便隨意又起了一個名字。
宗正字正腔圓地答道:“大師,我姓梅,名出息,梅花的梅,有出息的出息。”
悲哀聽後開懷大樂,不禁大笑道:“梅出息,哈哈哈哈,你爹娘給你取這個名字真是悲哀。”
宗正看到悲哀大笑便反問道:“梅出息就悲哀,那你又叫什麼啊?”
悲哀停住笑聲,又一本正經地回道:“我沒有名字,老衲法號悲哀,悲哀的悲,悲哀的哀。”
宗正聽後噗哧一笑:“哎,悲哀,真是悲哀。”
悲哀聽後知道宗正在笑他,於是回敬一句:“悲哀總比沒出息的好。”
宗正看到他有點生氣,想來他又是長輩,於是便不再多說了。
悲哀動了動眉毛,問道:“我說,那個梅出息,你打算去哪裏啊?”
宗正一時沉默,被悲哀問住了。
“大師,說實話,天地之大,我還真不知道去哪裏?”
“連去哪裏都不知道,真是悲哀。”悲哀絲毫沒有注意到宗正的傷感迷茫之情,一如既往地戲謔道。
宗正反問道:“那大師你去哪裏啊?”
悲哀很自然地回道:“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裏?”
宗正聽後越發覺得眼前這位大師滑稽可笑,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裏,還要嘲笑別人,真是荒唐。
悲哀自從離開少林,便孤身自由地遊蕩,忽然覺著宗正倒是可以和自己鬥鬥嘴,生點樂趣,便欣然說道:“相識便是有緣,既然我們兩個都不知道去哪裏,不如我們結伴同行,隨便走走,且行且看,就一直往東走,你覺著如何?”
宗正覺著一時也不知去往何處,倒不如跟著這個和尚走走看,便爽快地答應道:“好,就一直往東走。”
說罷,兩人便結伴往東邊的山路走去。
路上,悲哀沒個正經,兩人有說有笑,行得半日,二人來到一個小鎮。
一陣酒香飄過,悲哀靈敏的鼻子問到後便循著酒香來到了一處客棧,昨日的美酒早已喝完,問著空氣中盈盈酒香,悲哀的酒癮又犯了,隻是不好跟宗正直言,便和宗正說道:“你看,我們走了半天,這肚子也餓了,我們莫不如進這家客棧吃點東西再上路。”
宗正覺著也有點餓了,但是仍舊有些猶豫,想起上次在客棧稀裏糊塗挨揍的事情,心中對客棧仍舊有些微微忌憚,但是畢竟有悲哀帶著,況且又是悲哀提議,便覺得悲哀自然熟悉客棧,如此也不會陷入上次那番尷尬境地,又能跟著悲哀學習客棧之事,下次也不會出錯了,便點頭答應了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