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若流水,冬去春來春又過,轉眼便是又一年盛夏。
萬木生綠,大地複又一派清脆。
宗正牽著烏逸穿行在綠色的森林之海,去年冬天缺乏草料,在宗正的悉心照料下,烏逸算是勉強活下來,待到春季草長水豐的時候,烏逸便長得許快,宗正和溪潔也會日日牽著烏逸出來吃草散心,如今,這匹小馬駒經過半年多的成長,已經快要成為一匹駿馬了,隻是,終究還不是成年之馬,宗正和溪潔雖然很想騎上烏逸飛奔於山林綠海之間,卻也愛惜烏逸時下的腳力,便眼巴巴地盼望著烏逸趕快長大。
溪潔望著宗正牽馬穿過樹林的身影,白色的衣服,黑色的駿馬,綠色的森林,這一切映入溪潔的眼裏,突然一道回憶閃過溪潔的腦海,雖然隻是那一刹那,可是,卻是印象深刻,那種場景,她冥冥中似乎覺著哪裏見過。
待要進一步深思回憶,宗正牽著烏逸來到了麵前,宗正見師姐眼神遊滯,似有所思,便問道:“師姐,你怎麼了?”
溪潔回過神後,回道:“我不知道,剛才看著你牽著烏逸的身影,我似乎看到了另一個人,他也同樣穿著白色的衣服,牽著一匹黑色駿馬,穿過一片綠色的森林,他管那匹馬叫烏姬,我感覺這一切都好像曾經發生過一樣。”
宗正看著師姐飄忽的眼神,便安勸道:“師姐,你是不是今天太累了,所以出現了幻覺,要不我們回去吧!”
溪潔搖頭道:“不,師弟,那不是幻覺,好像方才那個場景,師姐真的看到過。”
宗正看著溪潔篤定地眼神,忽而想到了自己初次見到師姐時心中的疑惑,不禁猜想到,會不會是師姐曾經失憶過,那日提及仙婕,並不是她有意掩飾不肯相認,而是她根本就忘記了那段回憶,而方才的情景,便刺激了她的大腦,使得她記起了小時候的事情,想到此,宗正便忍不住問道,
“師姐,師弟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有何問題?師弟盡管問便是。”溪潔回道,
宗正便直言問道:“師姐可曾記得自己兒時的事情,哪怕是一點點?”
溪潔閉上眼回憶了一番,腦海一片空白,繼而睜眼搖頭回道:“一點也記不得了,其實,之前我也嚐試去回想過,可是終究還是想不起來。”
宗正複又緊張問道:“那師姐能記得的最早的回憶是什麼時候?”
溪潔複又閉上了眼睛,一番靜心回想,腦海裏出現許多昔日的回憶,最後,這些回憶一一定格在了八年前睜開眼睛見到師父的場景。
溪潔睜開眼睛,對宗正說道:“我所能記起的最早的回憶便是八年前睜開雙眼見到師父的情景,再往前,便再也記不得了!”
宗正聽完師姐所言,心中越來越篤定內心的那個想法,心中不停地在叩問,世上能有幾人會長得如此相像,又有幾人能夠恰巧出現在盤古群峰,定是這樣的,師姐很可能就是與仙兒一起跳下懸崖的那個姐姐。
“師姐,師父可曾跟你說過你的身世?”宗正握住溪潔的手問道,他很渴望師姐能夠給出一個讓他確定身份的答案。
溪潔搖頭回道:“師父從未提過。”
“那師姐就從未問過師父?或者從未想過自己究竟是誰?”宗正緊張關切地複又問道,
溪潔鬆脫宗正的手,沉頓片刻,繼而回道:“我問過師父,可是師父總是跟我說忘卻也是一種福氣,我自己也曾經多次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每一次想起這個問題,便會頭痛不止,後來,回頭仔細想想,即使知道了,恐怕也是毫無意義,畢竟,我從未想過要出去,之後,便再也不去想了。”
宗正還是不肯放棄,他繼續請求溪潔道:“師姐,你再仔細回想回想,看看你還能再記起些什麼,比如,你的家人,你是否有個妹妹?”
溪潔實在不願再去回想,便不耐煩地對師弟說道:“師弟,我累了,我不想再去想了,我們回去罷吧!”說著便轉身急切地離開。
宗正雖心有不甘,可是見師姐確實不願再想,也不好勉強,想著或許日後慢慢開導,慢慢刺激師姐的記憶,或許,有一天,她會想起些什麼,就像今日那般。
看著師姐遠去的背影,宗正隻好牽上烏逸趕緊跟上去。
是夜,宗正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仙兒口吐鮮血,口中直呼正哥哥。
宗正嚇得從睡夢中驚醒。心下想道:“現下我進入盤古峰已經半年有餘,也不知道仙兒如今究竟如何了?哎,不行,我必須盡快破解盤古群峰的出路,我必須盡快出去找到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