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蜂擁而至,迅速逼近的敵軍,瓦紮下意識的拔出了劍刃,那銀色的劍刃在半空中揮舞。
“擺開陣型!準備迎敵!”瓦紮本不用說出這句話,當他拔出劍刃的那一刻,他身邊的手下已經紛紛進入了戰鬥狀態,三三兩兩在分離的樹樁上排列好陣形,等待著敵人的到來。但是瓦紮這番話確實給郎德友軍們說的,不知從何而起,瓦紮從一個冷酷無情,專注於戰場功績殺手變成了一個體恤部下的老好人。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他們的舉動極大地鼓舞了他們友軍的士氣,此時此刻,原本互不相容,彼此猜疑的兩邊軍隊充分的合作,共同麵對眼前的困難。
戰士們背靠著背,保護著彼此的死角,他們瞪圓了眼睛,將自己的身體機能再一次逼到極限。子彈突然從一側襲來,那些目前還不具備能力的戰士向後翻滾,半個身體險些落入水中,狼狽的躲開了敵人的攻擊。至於那些資曆更老,能力更佳出眾的戰士卻可以站在原地,用刀尖反彈敵人的攻擊,但是劍身早已經布滿了濕滑的泥土,子彈的外殼也無比的光滑,隻要角度有一點點的不對就有可能無法充分的反彈子彈。而這些戰士之中隻有兩人可以用幹淨利落的動作的切開敵人的子彈,一人是戴斯喬伊,另一人便是瓦紮。但是因為現在戴斯喬伊處於遠離危險的地帶,身為老大的瓦紮隻好把最沉重的擔子扛在自己的肩上,他有義務保護自己的部下。
從猛烈的大雨之中,瓦紮聽到了氣流被擾亂的微弱聲響,他伸出右手推開了身前全然不知的屬下,與此同時,一把閃耀著血光的匕首從他身旁劃過,瓦紮順著攻擊襲來的方向狠狠的刺出一劍,那個大膽到近距離挑戰聲名遠揚的刺客軍團的人被開膛破肚。瓦紮將那個人的屍體高高舉起,再次做出了自己招牌的慶祝動作,同時發出了勝利的怒吼。
但是光有氣勢還不夠!
敵軍就像狂風暴雨中隨風飄動的一張卡片一般,輕盈迅速,行動軌跡讓人捉摸不透,更不要說山上分配均衡,層層疊疊的水庫了,顯而易見,不管他們一開始是為了什麼才做此準備,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為敵人的到來恭候多時了。
比他們的速度更快的是他們的子彈,士兵們往往專注於捕捉敵人的軌跡,企圖施以反擊,卻忘記躲避來自敵人的攻擊。平日裏在尋常的戰場上百發百中的神槍手現在也都發揮失常,不僅僅因為強大的風阻和猛烈的雨勢改變了彈道軌跡,更因為越來越昏暗的天氣讓他們幾乎看不清眼前的敵人,再加上腳底下一點點向山腳蠕動的樹樁,這無疑是迄今為止他們麵對過的最惡劣的戰鬥環境。
但是相比較於他們的敵人,這些從小就生長在這片山區,與大自然作著無休止的鬥爭的當地土著們來說,他們腳下的滑板早已經與彼此融為一體,這些他們小時候當作玩具娛樂的滑板讓他們在泥石流上如履平地,他們能夠隨心所欲的控製自己的平衡和方向,即使是在極端的水流和強風之中也無所阻擋。這些戰場上能力出眾的戰士都不僅僅經曆了艱苦的軍營生活,他們真正的優勢來自於與生俱來的能力,這些一代代傳承下來的優良基因和生存本領同樣也能夠運用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即使他們沒有精良的裝備武器,但是現在他們在自己的主場戰鬥,腳下的這片土地早就與自己建立起了無法分離的羈絆。
剛才瓦紮的擊殺很有可能戰爭開始到現在他們唯一的一次反擊,而就在士兵們逐漸開始習慣環境,槍法越來越準的時候,一個新的危險悄悄的到來,就仿佛是敵人一早就算好了的。
天空中的烏雲不知為什麼突然向山頂聚攏,原本就十分微弱的自然光現在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片深山老林裏唯一的燈火也被掐滅,山洞之中生鏽已久的電燈早就無法點亮,戰場陷入了絕對的黑暗。
視覺被奪走之後,原本就十分混亂的聽覺也開始麻木,這些伏在樹樁上的士兵驚恐的觀察著四周圍的環境,但是眼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稀稀拉拉的大雨製造出來的噪音讓他們甚至無法聽到敵人的槍聲,而敵人也不再開火,隨著槍口火光的消失,這給漆黑朦朧的夜幕鋪上了有一層厚紗。
他們現在麵對的是比白骨河一戰更加黑暗的環境,就連身體素質超越極限的刺客們也無法洞察敵人的行動,時間仿佛回到了遠古,那是一個黑暗且充滿恐懼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