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陛下生辰,普天同慶,皇宮自然要好好準備一番,邀請諸多王公大臣,平西王府自然也在其中。

渺渺破天荒的要求去皇宮,她不想整日埋沒在四四方方的院子裏。母親疼她,父親也同意了。

當渺渺露麵在皇宮時,許多人都驚詫了,原來這就是那個體弱的小郡主,花容月貌的,但可惜了就是一個多病的。

渺渺聽到有很多人議論她,她也不甚在意。與母親一同坐在席上。

這樣重大的場合自然是少不了歌舞的,宮女婀娜的舞姿和琴音迷亂了她的眼睛。再次抬頭是對麵多了一個人,那個位置在皇帝的下首,宮女遮擋了渺渺的視線。

當她們旋轉離開時,她的心猛的一沉像灌滿了鉛。整個身體都僵直了,似失音了一般,似麻木了一般,母親叫她她也沒反應過來。

似乎在那一刻她失去了全身的力量。渺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那是先生啊,是她日思夜想的先生啊。

她想起來了,那個位置按照禮製是要留給皇室皇子的,而宮中隻有一位九皇子,帶發修行的九皇子,是了,帶發修行!

她忍住情緒,最終還是被母親發現了:“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渺渺輕咳:“有些悶。”

母親嗔怪道:“你呀,讓你呆在家裏,你卻不省心,我送你回家可好?”

“母親,沒事的,我出去透透氣就好,倚蘭跟著我就好。”

她回想起和先生在一起的時候,他何曾顯露過一絲戰場的戾氣,人們提起九皇子排在首位的評價無一不是戰場扭轉乾坤的人,讓敵人聞風喪膽的人物。

原來是他,原來該遇到的還是會遇到。

另一邊的秦予懷也出去了,那天晚上他用了些不正當的手段去看她,外麵的人再傳平西王府的小郡主快不行了,懸賞重金尋求大夫。當時他感覺到了慌亂,她走時看起來好好的,怎麼就不行了呢。他要去看她,當她抱住他時,他感覺到了安定,她沒事。

當時他心裏隻是想著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竟然會有女子擾亂他的生活,會一次次的侵入他的思想裏這是他從未想過也覺得不會的事。

他記得母親和他說過情愛一事不得輕易去觸碰,一旦粘上了隻會至死方休,它會深入你的骨髓無論你做什麼它都會如影隨形的跟著你。

他當時心裏隻有男兒對建功立業的憧憬,這些兒女情事它一向不在意,並未去深究它。現在想想母親當時說的話倒是一語成讖。

渺渺坐在臨湖的亭子中,倚欄看著湖裏的魚兒,抬頭遠遠的看見先生走過來,就像初見那天一般,他從畫中走來。

今日他著一身華服更顯得身形愈發俊朗。

他走近之後,渺渺反應過來及時行禮:“參見九皇子”

秦予懷最怕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原本相熟的兩人卻要像如今這樣,他無奈的說道“不必如此客氣,這裏無人還是叫我先生吧,”

“先生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嗎?”渺渺盡量不去看他,眼裏隻盯著魚兒來回的嬉戲。

秦予懷誠實的答道:“是,見到你的第一麵就已知曉。”

他見她如此,輕歎:“你是在生氣嗎,我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

渺渺搖搖頭:“並未如此,我隻是,隻是突然間沒有消化這個消息。”

秦予懷雙手背向後背,看著遠方宏偉的大殿:“不管怎麼樣我永遠都是你的先生。”

渺渺眼眶一熱:“先生,我隻是不隻該如何麵對你”

他輕聲說道:“像以前一樣,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帶發修行之人而已,沒什麼特別的。”

渺渺突然笑了:“先生你一點也不像百姓所說的那般,什麼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將軍,什麼嗜血凶狠不留情麵冷漠的大元帥,我覺得這都是假的。”

看著她笑了眼底的光彩像是照進他的心裏,轉過頭看著她:“對,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