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河當了兩年副所長,兩年所長,雖然不敢說身經百戰,但經他手辦過的案子最少在三位數以上,剛才被任娜娜刺激,一時失去了理智,現在已經徹底冷靜下來,開始和任娜娜兜圈子。
任娜娜從口袋掏出手機,打開後文件夾,找到一個圖片,把手機遞給潘小河跟前,說:“請所長大人欣賞一下這張圖片,如果 有不妥當的地方,還請你多加指教。”
那天從酒店返回的途中,任娜娜坐著沒事,把顧晶晶攝像機裏的圖片複製了一張。這張圖片上的主要主角就是潘小河,配角就是郭文君,當時郭文君把八萬塊錢塞給潘小河,潘小河嫌少,扔到了茶幾上。
潘小河認真地看了一眼圖片,不由吃驚地問道:“你從哪兒弄來這些圖片,當時你在什麼地方。”
任娜娜莞爾一笑,說:“耳報神提供給我的,你記性真差,剛說過你就忘了。有了這些圖片,你就是長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哎,警察和黑幫勾結收受賄賂,試圖強*暴農村少年,農村少女奮力反抗,要跳樓自殺,咯咯咯——,多精彩的故事哈,都能拍警匪片了,潘大所長,你很快就成明星了,到時候可別忘了給我簽名哈。”
一張照片就像一根沉重的棍子,狠狠地敲打在潘小河的頭上。從照片的拍攝角度看,當時肯定有人用長焦鏡頭從才窗戶方向拍下的,但是,任娜娜連小翠的名字都知道,這足以說明,當時是有人就趴在窗戶外邊,而具備這種本事的人,除了羅玉寒,沒別的人。
如果任娜娜把這張照片交給刑警隊或者市局,他必定受到審查。郭文君雖然死了,但侯三還活著,如果侯三作為證人,潘小河和郭文君之間的所有勾當都會浮出水麵,到時候脫下警服都成了小事,判個十年八年的都是小菜一碟。
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現在該怎麼辦?
潘小河愁眉苦臉凝思苦想了半天,終於做出了決定,現在,隻有暫時穩住任娜娜,不要她到市局或刑警隊告發自己,才能保得一時安穩,而要想穩住任娜娜,就必須先向任娜娜低頭妥協。
“任娜娜,我想和你好好談談。”頃刻間,潘小河像換了個人似的,不但語氣溫和,臉上也陽光燦爛起來。
“談談?是談判吧?”
“就算是談判吧。”潘小河點頭承認,依然笑容滿麵。
“你沒資格,我不想和疑犯談判。”任娜娜不屑地說。
“有,”潘小河移動腳步,往前跨了一步,站在了辦公室中間,說,“我剛才說給羅玉寒通風報信,指證你參與了昨晚的行動缺乏證據,而你也懷疑我和郭文君竄通一氣,是郭文君的保護傘,也缺乏證據,你我同是警察,如果相互攻擊,不但影響你我的聲譽,同時也往警察臉上抹黑,所以,我想和你和平共處,互不侵犯,可好。”
任娜娜也怕把潘小河惹急了會兩敗俱傷,現在見潘小河已經妥協,也想見好就收,但嘴上卻不依不饒地說:“潘所長,別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其實這事都是你挑起來的,我知道,你和郭文君之間並沒有什麼,隻不過你從他那兒拿點錢而已,算不上和黑社會勾結,我要告發你,你現在能站在這裏和我說話麼?隻怕早已被關在看守所了。”
“姑奶奶說的是,我說你參與了昨晚的行動,也沒什麼證據嗎,都怪我,沒事找事,不過喜歡你倒是真的,我可以用人格擔保。”潘小河也為自己找了個下台階。
為了緩和緊張的氣氛,任娜娜故意哼了一聲,不高興地說:“你未婚,我未嫁,你喜歡我是看得起我,可你好好表現,柏德我的好感,應該通過正常的渠道,通過恐嚇的手段能找到真正的愛情麼?”
“不能,你放心,既然你和羅玉寒相愛,我保證以後絕不會打擾你,當然了,如果哪天你和他分手了,我會不失時機地撲上去,到時候你可別拒絕我喲。”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潘小河接到電話,是任青山打來的,他怕任娜娜聽到他和任青山的談話,朝任娜娜笑笑,說:“你去聯係一下楊濤,看他把協查通報貼完沒。”
任娜娜轉身開門,走下台階。
潘小河看到任娜娜走出大院,才劃拉一起屏幕,對著話筒喂了一聲。
任娜娜走出大門後,並沒有撥打楊濤的電話,她沿著人派出所的人行道一溜小跑,在圍牆拐彎處跑突然停止,扒著牆頭縱身一躍,跳進了派出所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