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琪琪見羅玉寒猶豫,知道他不肯幫助自己,揮揮手,慘然一笑,瀟灑地說:“你我在今天之前素昧平生,已經幫助了我兩千塊錢,足見你俠膽義膽,我不該得寸進尺,這事翻篇了,現在開始工作。”
淩晨三兩點半,整個醫院寂靜無聲。原班人馬齊聚重症監護室,王漢之和王秀長圍在床邊,見浩子依然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兩人臉上寫滿了無盡的失望和悲哀。
陸琪和宋安站在窗戶下,各自發表自己的見解和對羅玉寒強烈的不滿。陸琪瞥了浩子一眼,帶著幾分幸災樂禍,一臉不屑地說:“宋醫生,看來今晚上奇跡不會發生了。”
“豈止是今天,根據我的經驗,在浩子身上,奇跡早就不會發生了。”宋醫生看著羅玉寒,眼裏滿是蔑視。
“還神醫呢,簡直就是騙子,騙術並不怎麼高明的小騙子,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向王局交代。”陸琪說。
宋安不懷好意地笑笑,低聲說:“我去燒把火,你在旁邊加柴火,把火弄大點,燒死這個小騙子。”
陸琪會意,點頭表示同意,宋安表情嚴肅地走到床邊。宋安翻看浩子的眼皮,用手電光照照,把位置讓給宋陸琪,說:“陸醫生,浩子的瞳孔原本還有反應,現在經神醫這麼一擺弄,基本沒反應了,要不你來看看。”
“我是西醫,不懂把脈,還是你來吧。”陸琪客氣地說。
宋安坐在床沿上,把手搭在浩子的左手脈搏上,號了半分鍾,再號了右手,皺眉說:“雀兒脈搏,看來不會太久了,王局,趁著孩子身體還有體溫,給孩子換衣服吧。”
王秀長臉色蒼白,狠狠瞪了羅玉寒一眼,把牙齒咬得嘎嘣響,憤怒地說:“羅玉寒,如果我孫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必定叫你去陪葬。”
王漢之沒有言語,直接抬手擰著羅玉寒的腮幫子,來回晃動兩下,咬牙切齒地說:“羅玉寒,我孫子要是沒了,我豁出去這個局長不當,也讓你生不如死。”王漢之鬆手,轉身看著宋安,聲音低沉地問道:“什麼叫雀兒脈?”
“所謂雀兒脈,就是脈搏跳動如麻雀,時而停止,時而跳動,沒規律,從脈象看,浩子十有八九是要——,哎,我就不說了,本來還有一點希望,沒想到——,哎,不說了,是誰推薦了這位神醫,簡直是——”
宋安故意斷斷續續,結結巴巴,吞吞吐吐,麵帶難色,戲演得像真的似的,這越發激怒了王秀長。王秀長再次向羅玉寒發難,揪著羅玉寒的耳朵,問道:“小騙子,你是醫生麼,你不是醫生,為什麼要給我孫子治病,我就說,你才多大,就號稱神醫,要不是你插手,我孫子的病也許還有救,你陪我孫子,陪我孫子。”
羅玉寒推開王秀長的手,說:“好好,你先別鬧,我賠你孫子就是了。”
“我孫子馬上就——,你怎麼賠,我問你怎麼賠,都現在了,你還想騙我們。”
羅玉寒淡定地笑笑,說:“浩子壽命長著呢,暫時還死不了,如果他真死了,我還真能配你一個孫子。”
羅玉寒心裏明白,浩子馬上就會醒過來,他之所以這樣說,是要寬慰王秀長。
陸琪故意挑事,接著王秀長的話說:“羅玉寒,你說你能賠王局的孫子,是不是想勾搭王局的兒媳婦,再給他造一個孫子呀。”
這種挑事的方式太愚蠢,王局被徹底激怒了。隻見一個轉身,兩隻手先後抬起,啪啪兩聲響,陸琪打了個趔趄,兩手捂住了臉。
“自食其果,能挨王局一耳光,沾染了官氣,馬上你就能當院長了。”羅玉寒拍手稱快,趁機寒磣陸琪道。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該打。”
王漢之抬手,又要扇羅玉寒耳光。羅玉寒眼疾手快,一手伸向王漢之的手腕,一手伸向王漢之的腰間。王漢之還想發力,隻聽哢嚓一聲響,一把手槍頂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你——”王漢之聲音顫抖,隻說了一個字,接下來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是警察局長,最懂得槍的妙用,隻要羅玉寒二拇指一動,他孫子還沒死,他的小命就先玩完了。
王秀長臉色大變,戰戰兢兢地說:“羅玉寒,玩槍如玩命,你別胡來,隻要你放下武器,我給王局說說,他絕不再追究你的責任。”
黃琪琪見羅玉寒動槍,嚇得趕緊拉著王欣華的說往外走。羅玉寒哈哈大笑,突然把手槍往上一拋,握住了槍管,把槍遞給王漢之,說:“警察局長不需要動手,直接用槍就是,給你,一刻鍾之內如果浩子再不醒來,你直接開槍,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