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出自同一塊玉石能如何?或者說就算這短笛是秦漠所贈又如何?那都不過是過去的事,如今自己做了慕瑾妍,自是按著自己的心意來生活的,瑾妍這樣想著,便將洞簫還給了秦漠,並大方地誇道:“你的簫可真漂亮。”
秦漠神色黯然地接過了簫,再無語言。
褚非離習武之人眼睛厲害自是不用說的,瑾妍失憶的事他也是聽說過的,所以他隻掃了掃那洞簫跟玉笛,便將事情的經過猜了個七七八八。
但褚非離不是個八卦之人,所以他神色冷淡地站在了一旁,這一切異常的微妙他似乎都未曾覺察一般。
對於秦漠迂回的心思,瑾妍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秦漠的神色她通通看進了眼中,不管他是因為曲意中的纏綿憂思還是其它的,她都不願去想,更不想知道。
對於褚非離的冷淡瑾妍覺得並不奇怪,畢竟像他那麼個冷淡的人自然不屑沉溺於這些音律情絲中的。
“你,你們慢慢遊玩吧,我去幫彩碟摘槐花了。”瑾妍見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沉默,便逃也似地說道。
秦漠雙唇微微蠕動,卻終是沒有發出聲來,他隻淡淡地點了點頭。
瑾妍的直覺告訴她秦漠和曾經的慕瑾妍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感情,但如今的瑾妍是個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回梅園後,她就將涇水之畔笛簫的微妙,秦漠神色間的黯然都拋諸與腦後了,畢竟她心心念念想見到的人是王玉呢,她才不要花費時間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上呢。
後來,瑾妍也尋了由頭去過涇水幾次,都是毫無結果,失望而歸,瑾妍整個人都開始悶悶不樂的。
慕安甚是奇怪這瑾姐姐為何高燒一次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娍妍倒不覺得奇怪,那日午睡她可是清清楚楚聽到瑾妍睡夢中喚的名字,她跟瑾妍年紀相仿,又愛慕著褚非離,所以瑾妍的心思她倒是能理解一二的。
“這王玉到底何方神聖?不過我倒是奇怪還有你不敢見卻又偷偷想著的人。”娍妍吃了一小塊麒麟玉瓜後,冷不丁地問道。
“胡說什麼呢?”瑾妍看了看一旁專注吃瓜的慕安說道。
“臉都紅了,還敢嘴硬。安兒,來,瞧一瞧你的瑾姐姐臉頰紅些還是你的瓜瓤紅些?”娍妍見瑾妍一下子紅了便一臉壞笑地拉過慕安說道。
“瓜紅,不過,瑾姐姐的臉也紅。”慕安老老實實地答道。
瑾妍見慕安看看瓜又看看自己,一副認真較勁的樣子,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去洗洗手,接著看書吧。我們一會可是要來檢查的呢。”娍妍笑了好一陣子後,停下笑來一本正經地對慕安說道。
慕安見兩個姐姐都大笑不止,本以為她們高興自己可以不用再看書的了,那知娍妍這樣說,他忙求助似地看向瑾妍。瑾妍毫不留情地指了指書房的方向,慕安隻得隨兩個姐姐一起淨了手後無可奈何地去了書房。
“現下可以說了吧,這王玉到底何許人也,我都十足地好奇了。”娍妍搖著手中的美人扇說道。
“上次落水時,他救過我的命,他、”
“落水前的事,你不是都不記得了嗎?”娍妍納悶地打斷了瑾妍的話。
瑾妍聽娍妍這樣問,她小心地打量了娍妍好一會子,發現娍妍有驚訝,有好奇,卻唯獨沒有心虛與害怕,瑾妍也就更能肯定先前猜測自己落水與娍妍無關的結論。
“我是說上次涇水之畔落水的事。”瑾妍剛說完,似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忙向窗外看了看。
“聽娘親說你是在青漪園的後門被發現的啊,難道是那王玉救了你以後將你送回青漪園?”
“我說的是前幾日高燒的事,就是因為掉進了涇水之中。”瑾妍受不了娍妍的邏輯,便解釋道。
“哈,哈哈,這溺水也能上癮?有了第一次還能有第二次,慕瑾妍你這是幸運呢還是天生異樣?”
“上癮?要不你去試試那滋味可好受?!”瑾妍沒好氣地說道。
“言歸正傳吧,那王公子可是個英俊的翩翩公子?”娍妍收斂了笑意問道。
“他有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在他身上有一種矛盾卻又協調的感覺,他說話時溫文有禮,很是親切,樣子卻又冷淡拒人千裏,他明明儒雅翩翩,卻又生得一副俠義剛強的心腸,他看似平易近人卻又散著一種讓人不怒自威的感覺……”瑾妍的手中拽著一條她給王玉包紮時用的一模一樣的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