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妍,我們認識的時候,我便是那樣了,我從來沒想過我的生活可以順應我自己的心意。”王玉的手伸在半空,遲疑了一下後終是落在了瑾妍的頭頂上。
“我知道,我都知道。”瑾妍緊緊擁著王玉,就似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體裏似的。
一旁的曹平安心中有些酸澀,這隻怕是主子從小到大最放縱自己的時候了吧。
“我不會打擾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瑾妍漸漸鬆開王玉,墊起腳尖兒,在他的臉頰邊印下深深一吻,然後轉身離去。
曹平安最是痛恨那些個妖媚無忌的女子在主子麵前故作纏綿之態,可是不知為何他看到瑾妍的舉動竟有些微微的心疼,心疼主子也心疼瑾妍姑娘。
王玉沒有挽留瑾妍,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卻將手中的傘遞向了曹平安。
曹平安立即會意,他接過傘,快走兩步擋在了瑾妍的身前,將傘硬是遞給了瑾妍道:“瑾小姐,風雪正大,您拿著傘,自己保、”
曹平安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他看到瑾妍麵無表情,淚一滴滴直劃向了風雪之中,他將話咽了回去,讓開了道。
這算是訣別了吧!瑾妍頭也不回的握著傘往前走,她盡量讓自己走得風姿綽約,因為她知道自己身後的王玉一直都在目視著她前行,要揮斷情絲是該堅定決絕的,不能有絲毫悲傷藕斷絲連的情緒,否則不論誰先心軟,又將是一場更深的糾結。
走到街的盡頭,瑾妍終是忍不住停住了步子,她轉頭,風雪蒼茫中,隻能看清有人影佇立在街道的中間,太遠,又是風雪根本看不清,也不知道曹平安是否尋了傘為他遮著呢?
許久後,瑾妍輕歎一聲,轉過頭,正要跨出步子,卻看到秦漠舉著傘筆挺地站在風雪中,望向自己這邊。
瑾妍將傘拉低了些,隻能看到秦漠的長靴踩壓在薄薄的積雪之上,她忙用衣袖擦拭了臉頰。
“秦公子。”瑾妍福著身子喚了聲秦漠。
“快些回去吧,風雪正當,仔細受了寒。”秦漠也沒有多說,隻叮嚀道。
瑾妍回到府中,與平日裏沒有絲毫的不同,她在心中對自己說道慕瑾妍可不是個為了情愛而要死要活的人,這世上離了誰,她都可以一個人好好地活著呢。
隻是,在做酸辣雞爪時,瑾妍燒幹了鍋,直到鍋裏發出了濃濃的燒焦胡味兒,瑾妍才反應過來,火燒火燎般地揭開鍋蓋,雞爪早已焦黑,酸辣雞爪是做不成了,聞到味兒趕進廚房的翠岫扶瑾妍回了房,口裏一直安慰著瑾妍,幸好小姐沒有做成,不然這大雪天的跑一趟慶王府準會凍成個冰塊。
瑾妍倒也配合笑了幾聲後,對翠岫說道:“我想睡會子,這天冷颼颼的,也沒事可做。”
也不知道瑾妍真是個寬心的人,還是她本就果斷決絕當斷則斷,亦或者她對王玉的愛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深厚?總之她躺上榻不久後便呼呼地睡著了,而且這一睡直睡到了晚膳時分。
瑾妍是陪芸娘一起用晚膳的,桌上吳媽和芸娘似乎都挺高興的,原因是宮裏今日來了人,是蘇良人遣來的,送了好些金釵玉器,錦繡良緞,有瑾妍的,有芸娘的,也有給幽蘭園的,幽蘭園隻怕是不當回事的,甚至心中並不痛快地謝恩領取,可芸娘不同了,瑾妍甚至感覺芸娘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可在她印象中的芸娘不是個淡泊小心翼翼的人麼?難道夢依進了宮,做了良人還真能護住梅園了?
後來芸娘談起了一此邊疆的事,她說是從老爺那兒聽來的,說是邊疆之急算緩下來了,秦將軍也該班師回朝了,快則半月,慢則二十來天就可以回到京城了吧,還說聖上甚是歡喜,如今風雪交加,北邊的防災工作聖上要新自去永良境地督察一番,然後隨同秦將軍一同返朝。
聖上是去督察,並不是微服私訪,恰巧又是在秦遠青回朝的半途中,也算是聖上親迎了秦將軍吧,這對秦家來說是一份莫大的榮譽。
瑾妍對這些事一向不在意,也隻當閑事般地聽了聽,晚膳後又陪芸娘坐了會子,見風雪愈大,便囑芸娘早些安歇,也跟著翠岫往自己住的院子裏去了。
剛出了院,瑾妍見彩碟抱著一件衣衫,有些慌裏慌張地往外行去。
彩碟以前是個傳話丫頭,她的性子單純似個孩子,跟翠岫錦雲她們那一撥裏,她的年齡是最小的,做事總有些毛毛躁躁,所以一直以來她隻做個傳話跑腿的丫頭,如今錦雲走了,她便頂了錦雲近身伺候著芸娘,瑾妍常常懷疑彩碟要是伺候的是其她人,隻怕早被罰了,因為就連瑾妍也時不時的看到彩碟不是潑灑了茶水就是不小心摔了東西。也不知為何,芸娘一直用著彩碟,隻是又安排了一個叫雲珠的伶俐丫頭一同近身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