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風波(1 / 2)

秦漠雖任著太卜丞,但他之上還有太卜令,他平日裏倒鮮少上朝麵聖,所以早朝後在宣室殿裏議事時發生了一件以他和瑾妍以及趙宸玨為中心的爭辯,他還是在第二日褚非離找上他才知曉的。

事情的起因,是有禦史上書進諫十七爺的女兒不該由一個民間女子撫養在溫室殿。當然這隻是事情的起始,接著眾人七嘴八舌議論了開來,溫室殿可是天子居所,不是誰都能輕易住進去的,這慕瑾妍是個什麼身份可以住在溫室殿裏?既不是貼身宮女,又不是後宮中人,這樣的身份本是連宮裏也不該居住的……

趙宸玨隻淡淡地說他身邊貼身伺候的宮女身份,什麼時候也需要搬到政事上來議論一番了?趙宸玨之所以沒直接言明瑾妍即將賜封的身份,因為他不知道在他揭曉瑾妍即將受封的身份後,是否會有人接著扯出那婚契之事。畢竟這朝中還是有他不能除去的太後眼目。

趙宸玨這話本就是想終結這話題的,但顯然那禦史今日是想將瑾妍批鬥到底的,他立即彈劾瑾妍在溫室殿無規無矩,任性妄為,毫無一個宮女該有的樣子。

一時間各種指責紛紛湧來,什麼目無綱常,不知身份體統,任意妄為的話還不算太難聽,當然有人說這樣的話,是因為他們真的相信瑾妍隻是一個宮女而已。

好在這件事不是在朝堂上掀開來的,隻是在和一些個文官武將們議事時拿出來說道的。

然後,又有禦史出來說了,說聖上手中既有瑾妍與秦府的婚契,就該放瑾妍出宮,不能讓她禍亂了宮中的規矩綱常。

這一下子,話可就難聽的多了,既有了婚約,就該守婦德知禮儀,方才配得上秦家小候爺。後來什麼居心不正,什麼是否要狐媚惑主,什麼不知廉恥的話都出來了。

有人這樣說罵,當然也是有他們自個的想法,畢竟能住進溫室殿偏殿,又可以任意妄為,任誰也不會相信是宮女能做的事,就算有不知好歹的,那曹平安可不是吃素的,隻怕早就給清理出去了,既然能容著她一直安然地住在溫室殿,肯定就是聖上的允許了。

這樣就沒人相信瑾妍隻是個宮女了。

可一個女人有了婚約又如何能與聖上……,當然沒人敢直罵趙宸玨,就隻能罵瑾妍了,罵她紅顏禍水,不知廉恥,罵她狐媚惑主……

褚非離當時就在殿中,但他隻能淡然冷漠地任那些酸儒們罵聲四起的議論紛紛,因為他若跳出來替瑾妍辯解那麼一兩話,隻會給瑾妍越抹越黑,因為到時一定會有人問他身為外臣,又如何能知曉宮中後妃宮女這些事的?

事情的終止還是趙宸玨淡然地講了事情的起因後果,他與瑾妍相遇在前,秦漠提親在後,當然關於婚契的疑點,他也都一一道來,最後趙宸玨隻說不希望將後宮之事扯到政事中來。也許是趙宸玨講得誠懇,也許是大家敬重堂堂天子也會專情於一個平凡女子,總之也就無人再提這件事了,更無人再開口責罵瑾妍了。

秦漠聽了褚非離的述訴,沒有解釋,隻淡淡地喝著酒。

其實,這件事不止趙宸玨清楚,就是褚非離略想一想也明白了好些,婚契肯定是假的,作假的人當然是關係到了秦府和慕府的人,當然也有可能關係到太後的,慕府的動機不難理解,應該是他們不想讓瑾妍到這宮中來,而秦府的動機隻怕就是秦漠拋不開瑾妍了,想以此來讓趙宸玨放手,使瑾妍回頭,畢竟堂堂天子不可能做出強搶人未婚妻的行為來,這樣的罵名有哪個天子甘願背負呢?

至於太後的動機就難些了,有可能是想以此來壞趙宸玨名聲進而打壓趙宸玨,也有可能是她的確不喜瑾妍,以此帶瑾妍離宮,當然還有一個可能是秦漠非瑾妍不娶,長公主隻好帶著婚契來找太後哭訴求救了。

其實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這件事都是不好查證的,總不可能為了這些個兒女私情,就將慕瀾和秦漠給抓起來嚴查拷問吧?

可若不盤問慕府和秦府的人,這件事又如何能查清呢?

褚非離也沒有多想,倒是一口就攬下了這事,趙宸玨應了褚非離的請求,畢竟褚非離跟兩邊的人都熟悉,倒是很方便暗查深訪的。

慕府褚非離是去訪過的了,慕潤倒是一口應了婚契是前不久才簽的,說是芸娘日日在家憂心著瑾妍,畢竟一入宮門深似海,沒有哪個做娘的人願意自己的女兒去過那種水深火熱的日子的,於是,慕瀾便去尋了秦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