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荷站的遠些,但她對瑾妍的事一向上心,早上本就有些擔心瑾妍的身子不適,所以較平日又格外留心,瑾妍的身子隻晃了一晃,她便大步上前攙住瑾妍喚道:“主子、”
瑾妍深吸了一口氣,晃了晃腦袋,扶著玉荷的手在榻沿處坐下,又緩了好一會兒,方才覺得沒了眩暈感,整個身子也跟著利索了一些。
“主子,還是得給聖上稟告一聲,若單我們去向皇後和太後那兒告罪是不夠的。”玉清雖是在對瑾妍請求,看著的人卻是剛進來的楊尚宮。
其實,玉清的想法不難理解,瑾妍這樣子,肯定是不放心讓她去椒房殿長樂宮跟著折騰的,但若不去吧,今兒這樣的日子也說不過去,但若有了聖上這柄保護傘可就不同了。
楊尚宮還未開口,瑾妍立即接過了玉清的話頭道:“估計是昨個夜裏歇得晚了,這會子又餓,才有些頭暈,讓我坐會,吃些東西便好了。別說沒事,這一驚一乍的讓人笑話,就算真的有事,也不能告訴聖上,前朝的事最是緊要,聖上若為我耽誤了正事,我被人說道事小,可給聖上惹了麻煩,那才真是大事,我雖不能為聖上分憂,但也絕不能拖了聖上的後腿啊。玉荷幫我更衣吧,我已經沒事了,玉清你去備點清粥和白玉糕,今兒想吃些清淡的。動作快些,別誤了去椒房殿請安的時辰。”
瑾妍站起身子吩咐了玉荷玉清,玉清不放心的看了看瑾妍,見她的確站得穩當,才轉身去備吃食了。
玉清路過楊尚宮身旁時,見她一臉讚賞地望著瑾妍,才知道她剛剛無意中為難了楊尚宮,便恭敬地對楊尚宮福了福身子。事實上剛剛那話頭楊尚宮還真不好說,玉清關心主子亂了方寸,可她心裏明白著呢,若將聖上牽扯進來,主子更落不了好,就連聖上隻怕也要落個寵幸後宮無度的昏庸之名,最好的法子當然是主子勉力撐著,去坐會子,不落人口舌,不遭人把柄才是最好的法子。瑾妍這會自個說了去請安當然是好的,玉荷跟楊尚宮一麵欣慰,又一麵憂著心,生怕瑾妍的身子遭受不住。
好在瑾妍除了神色懨懨地外,也沒再頭昏不適。早膳瑾妍喝了小半碗清粥和兩個白玉糕,涼拌素拍黃瓜倒是吃了不少,相較平常,味口是差了些,可對於一般的女子來說,這些早膳是足夠的了。
楊尚宮見瑾妍食量沒掉多少,便放心些了。隻是她見瑾妍這兩日偏愛鮮脆的涼拌菜食,瑾妍體內還聚著些濕毒,這大冷天的,涼物還是少吃些的好,膳房的人自是不懂這些的,他們隻是聽說主子對什麼菜多食了幾筷,下次又會變著法子做類似的菜。看來得交代下玉清才是,楊尚宮心裏琢磨著這些事的時候就去偏殿去看郡主可有起身了,郡主如今在宮裏,今日怎麼都該去去長樂宮的。
玉荷跟著楊尚宮一道陪瑾妍的,到椒房殿時,各宮主子都到了,有說有笑的,皇後坐在上首,很少言語,但臉上噙著笑,望著說話的李美人,好像專注傾聽的樣子。玉荷心中有些發怵,祈願著主子別受責怪才好啊。
瑾妍一進去,都停下了話聲望著她,瑾妍今日穿的是碧色墨紋雲錦大袖衣,配著雪青暗花梅紋裙,略施粉黛,臉色看著比平日要紅潤些。她剛福身行禮,皇後立即起身抬了下手,瑾妍微笑起身給其她宮的妃子們請安,在座的人中,瑾妍的位份算是低的,她這般不卑不亢,微笑淺淺地行禮問安,既不卑微,也絕不自視聖寵而目中無人。
“吆,還虧得蘇美人好心維護說是慕良人身體虛弱,所以才來得晚些,如今看來人家麵色紅潤,神輕氣爽,倒是蘇美人枉做了小人。”瑾妍擇了末尾的位置,才坐下,一向嘴不饒人的許婕妤暼了眼瑾妍,嘲諷地說道。
話是由人說的,嘴長在她人身上,瑾妍像來不是個願意跟語言較量的人,可這許美人說自己倒也罷了,如今把夢依拉進來,還置夢依一個尷尬境地,瑾妍的心中就有些愧疚了,她擱下手中的茶杯,抬頭望著許美人,正要開口,瑾妍身後站立的玉荷暗中拉了拉瑾妍的衣袖。
“慕妹妹今日晨起,應是有些目眩頭暈吧?”李昭儀望著對麵的瑾妍,淡笑著問道。
楊尚宮將宮中妃嬪的秉性愛好都向瑾妍講過,雖然她覺得瑾妍的並不一定願意記這些看似豪不相的事兒,不管怎樣,瑾妍哪怕能記住一句兩句的也是好的,所以楊尚宮不止一次在瑾妍麵前提及過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