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良人,聖上已經回了宮,聖上口諭,說您身子不適,又甚時想念家人,就暫且回慕府休養著,待身子舒適一些時,便接良人回宮。”瑾妍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小夏子便跪地稟道。
趙宸玨的話其實說得很清楚,又占理,讓人挑不出絲毫的其他意思出來,但瑾妍和玉荷心中卻非常明白,趙宸玨這會子隻怕也是不想見到瑾妍的。
“夏公公,聖、聖上這是何意呢?”一向穩重的玉荷一著急,便上前問道。
玉荷之所以著急,是有她的想法,這入了宮的妃子,除了省親可沒有回娘家住著的先例啊。即便是省親也不過兩三日,又如何會像聖上說的待主子休養好了身子才入宮?畢竟這休養身子少則十天半月的,時日長些小半年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看來,聖上當真是生氣主子昨日裏的頂撞。可再生氣,就算是看著平日溫情,也不該讓主子回娘親住著這麼尷尬啊。
“玉荷姑娘,聖上是這樣說,奴才也隻是跑腿,至於聖上的意思奴才可不敢妄自揣測。”小夏子也不敢多言,隻得拿著‘官腔’說道。
宮中的人最是會察言觀色,趙宸玨一向寵愛慕良人,明明一道出宮,聖上去獨自先行回了宮,還將良人留在了候府,並口諭讓良人直接回娘家休養著,想一想,這其中的事一定不是良人身子不舒坦這麼簡單,再說了,良人如今懷有身孕,若真是身子不舒坦那也該是接回宮中,讓太醫照料著啊。所以就連玉清這麼個遲鈍的也想到了這一層上。
“勞煩夏公公回宮轉告聖上,聖上對瑾妍的體貼,瑾妍感激感恩,無以為報,唯有回府好好休養身子。”瑾妍倒是起身說道。
“良人的話,奴才一定轉告聖上。隻是聖上讓奴才定要將良人平安送到慕府,方才回宮,所以良人您、”小夏子趕緊恭敬地答道。
“瑾妍知道了,夏公公且下去喝杯茶等等,我讓玉荷她們收撿下便隨你回慕府。”瑾妍客氣地說道。
瑾妍沒想到一向溫潤的趙宸玨,行起事來卻是雷厲風行的,自己一覺醒來,不僅他人回了宮,還安排了人來送自己回慕府,其實,這段日子不見也是好的,隻是這件事由趙宸玨說來就顯得是他在計較昨夜的事而不想見到瑾妍似的。不知為何,一想到因為自己提起關於靈兒的事,趙宸玨就避著自己,甚至還將自己安排回了慕府,瑾妍的心中就多了一份怒,不愛也就罷了,自己的肚子裏可還懷著他的骨肉呢,難道他對除了靈兒外的女子都這般薄情嗎?
“若是這樣,那麼就一生不再相見吧。”玉清送出了小夏子,瑾妍輕輕在口中呢喃道。
“主子?”玉荷沒聽清瑾妍的喃喃自語,有些擔憂,便問道。
“沒事,我也正想回慕府清靜些日子呢。”瑾妍換上了笑臉,頓了頓又道:“不過,離開之前,我想去見見非離和柳玉海。”
“褚將軍一早就來吩咐過,說他要進宮。那柳公子受了傷,隻怕這會在別院歇著呢。”玉荷一邊答道,一邊隨著瑾姨往外行去。
褚非離常去慕府,是可以見到的,倒也無所謂了。瑾妍聽到玉荷的話,腳下的步子頓了頓,便朝著別院的方向去了。
瑾妍沒想到柳玉海也是個絕決的人,就這樣負傷離去,也不知道他如何了,瑾妍站在玉蘭樹下,迎著微風,她想即使衝著柳玉海一心為芸娘和自己的母女情份上,她也要讓自己的身世問題永埋在心頭,不能讓芸娘察覺,更不能讓秦碧安察覺,唯有這樣,才能保全芸娘,也能保住柳玉海的一片期望。
讓玉荷跟玉清稍有些安慰的是,聖上不僅僅是讓夏公公來送主子回府,還讓張太醫隨了主子到慕府去暫住著,當然還帶了許許多多的日常用品,衣衫首飾,名貴補品,小到主子平日歇息時總放在榻上的雪白兔子竟也裝在衣衫一起送了來,如若不關心主子,又怎麼會這般細致呢?
雖然,玉荷跟玉清都明白,這些東西一定是楊尚宮領著人收撿的,但一定是聖上開口吩咐過的。因為主子是回娘家住著,慕府財大氣粗,這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的事,主子回家要什麼沒有?還要宮中巴巴地送了來?隻需細看,便知道這些衣衫用品都是主子平日極愛又使慣的,想來也正是這個原因,聖上才讓人送了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