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想來救您的,可您為何就不等一等呢?”瑾妍在心中輕輕說道。
有些風,瑾妍戴在頭上的披風帽子被吹掉在了肩後,她伸出手,沒有重新戴上帽子,攤開手掌,然後緊握成拳,卻終究是什麼也沒有握住。
“還我娘親,都是因為你,你還我娘親。”娍妍突然衝了過來,她掰過瑾妍的身子吼道。
“娍妍,放手。”一直站在人群後的褚非離也跟上了前。
“難道你忘記了嗎?你生病的時候,整夜整夜守著你的人是誰?在你被人欺負的時候,又是誰為你驅趕那些辱罵你的人,你餓了,你冷了,你困了,在你還未能獨力的時候,這一切都是誰在做的,難道你都忘了嗎?”娍妍一把推開了褚非離道。
“我沒有忘記,但是由始至終,瑾妍才是受害者。”褚非離拉過娍妍的手,誠摯又急切地說道。
“我知道,由始至終你的心中眼中都隻有慕瑾妍,但是,如果沒有她,娘親又怎會有今日?”娍妍如今隻有憤怒,隻有悲痛,她管不了那麼多,她不管她的話是否合宜,想說便說了。
“娍妍,你姐姐她因為姨母的悲痛,不會比你少。”褚非離知道這會子跟悲痛的娍姨是溝通不了的,他望著娍妍認真地說道。
娍妍雖然知道褚非離對瑾妍的感情,但她也清楚褚非離對娘親的感情,褚非離不是個信口開河的人,他這樣說定是有他的道理,雖然娍妍不願意相信,但她不能否認眼前這個悲傷欲絕的瑾妍的傷痛比自己少一分。
“娍妍,對不起、”瑾妍伸出手想為娍妍擦去頰邊的淚痕,手伸到娍妍的麵容旁時,整個人卻咚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不管瑾妍有沒有害秦碧安,但她的確是沒了孩子,並且她還是聖上的寵妃,如今她倒在這裏,眾人的心中還是有些害怕的,心中有些怨念的人,如今亦是不敢有什麼舉動。
瑾妍好不容易死裏逃生,這一倒,褚非離整個人也跟著慌了起來,他直接抱起了瑾妍往刑場外跑。
“非離,這邊來。”秦漠突然自人群中跑了出來。
秦漠帶著褚非離上了一輛馬車,褚非離本是要帶瑾妍去附近的醫館,秦漠卻說瑾妍不過是悲憂攻心,緩上一緩便會沒事的了,況且,聖上今日出了宮,料想瑾妍是偷出宮的,如今不管是為了秦家還是瑾妍,都還是要快些送瑾妍回梅影宮的好。
褚非離自然是不可的,他認為瑾妍的病情最為重要,去附近的醫館才是最重要的事。
“難道你忘記姑母是如何離開的嗎?你醒醒吧,他是當今聖上,不是跟你遊走民間時的豪義王玉。如今的他是不再需要秦家的守護了,對於秦家的日益壯大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的,如今的我們除了謹慎小心,還要退讓,避開一切讓他誤會的事。你不要讓姑母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秦漠冷靜地說道。
“你是說娘、大娘隻是為了救皇後才將、”瑾妍突然坐起身子,抓住秦漠的手臂問道,隻是話才問了一半卻又立即住了口,不論秦碧安是為了救皇後,還是為了秦家的權勢,她終究是對自己下了毒,還推了自己,那麼原因還有什麼重要不重要的呢?
褚非離望了望重又靠在馬車窗邊的瑾妍,對著秦漠道:“你在前邊下車吧,我送瑾妍回宮去。”
褚非離是有做好準備被趙宸玨責罰的,畢竟瑾妍還在月內,自己又是外臣,怎麼能擅自帶著瑾妍出宮呢?
但是,褚非離沒想到,他送瑾妍才至來時的小宮門時,一身便裝的趙宸玨便等在門口了。
褚非離跳下了馬車,正要向趙宸玨行禮,趙宸玨一擺手道:“回去吧。”
瑾妍也下了馬車,立即有軟轎抬上了前。
褚非離見趙宸玨麵無表情,怎樣的處罰他都不怕,但是他怕會連累到瑾妍。
“如果想大家都安然無恙的話,該回宮的就回宮吧,該回府的就回府吧。”趙宸玨看了眼褚非離,又轉身望著對他福身見禮的瑾妍說道。
“臣妾緊尊聖諭。”瑾妍垂頭輕聲說道。
對於瑾妍的態度,趙宸玨並不意外,自從他授意曹平安,關於秦碧安的案子,不考慮她與任何人的關係,隻要依律懲辦就好時,他就知道,他和瑾妍之間是要疏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