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李叔在這求你一件事”李忠緊緊的握著手機,看著大柱道:“李叔隻想親眼看看那個繈褓和那張全家福”。大柱手機裏雖然拍了,不過像素不高,還是稍顯模糊,李忠便有了去大柱家親眼見見的意思。
“好,李叔,我給小晴打個電話咱們就走”大柱見李忠迫不及待想去紅橘村,果斷答應了,雖然對李忠今天的表現疑惑不已,但他自己又何嚐不願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呢。
“嘟~嘟~”“抱歉,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大柱從李忠手上接過自己的手機撥通王晴的電話,第一次一直沒人接,第二次幹脆直接關機了。
“嗬嗬,小晴直接關機了,李叔我~哎,我們直接走吧”大柱苦澀一笑,便和李忠開著麵包車去往紅橘村。
麵包車上沒有話語,兩人都選擇了沉默,李忠是忐忑中帶著興奮,而大柱心情卻複雜至極,更多的是不解、是無奈。傍晚,徐徐的通往縣城,緩緩的開過黃泥路,剛回到紅橘村的大柱二人自然惹來淳樸的村裏人熱情寒暄,當然八卦在哪都少不了,也包括一些小青年對大城市的向往與好奇。大柱和李忠兩人苦笑著一一回應,當村民們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興奮散去時,也差不多有近一小時了。
“嗬嗬,村民們還真熱情啊”李忠想到自己剛下車就被村民圍著,不由無奈道。雖然說的無奈但其眼神卻透漏著一絲享受,樸素簡單的生活是他一直所向往卻永遠得不到的,他知道是永遠。
“嗬嗬,是啊,村裏的人都很好,來李叔這就是我和小晴的臥室”大柱聽到李忠的感歎,憨憨一笑,也沒太在意領著李忠來到臥室。
臥室內還是如此的簡單,雖然和天海市的賓館比不了,但大柱更喜歡自己的這個家,對,就是一個家。整潔的被褥,幹淨的床單,同一張床承載著兩人的味道,貯藏著大柱的心。李忠伸出顫抖的雙手捧起掛在牆上的相框,相框中鑲嵌著王晴一家的全家福,當然還有那麼一位笑起來頗為稚嫩的少年。
大柱帶著李忠來到王強的房間,房內並沒有多少家具,但李忠輕輕的撫摸著房內的每一件王強曾經用過或者碰過的物品。大柱走到床邊蹲下,伸手從床下拖出了一個紙箱子,紙箱子成正方形,土黃色,開口處都有膠帶封口。李忠連忙製止大柱欲將其打開的手,濕潤的雙眼看看大柱,眼底盡有一絲哀求,大柱深深看來李忠一眼,輕輕點頭。
李忠嘴唇微微顫抖,溫柔的撫摸著紙箱表麵,輕輕從膠帶的一角撕開,打開紙蓋的那刹那這個在任何人麵前都沒哭過的中年人,這一天在大柱麵前第二次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
隻見箱內裝著書包,木馬,橡皮,筆,作業本等王強小時候用過的物品,李忠慌亂的從中找出一件稍顯破舊的深藍色帶有白色斑點的繈褓,可能是實在放的太久,雖有膠帶密封,也還是有小部分早已發黃。李忠就這麼抱在懷裏,無力般坐在地上嚎哭著,整潔幹淨的西裝也免不了褶皺橫生。
“大柱,你知道我憑什麼確定王強就是我小兒子李浩嗎?”悲傷中的李忠對著大柱說道,虎目雖含淚,在稍顯昏暗的房中眼神卻格外明亮有神,見大柱一愣後輕輕搖頭。突然抓著繈褓大力往兩邊一扯,大柱反應過來想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仔細看去原來繈褓內還隱藏著一夾層,裏麵有著塊巴掌大小的白色布料,上麵繡著一個大紅色“李”字,字跡異常醒目,似乎述說著繡字之人的極其不舍與淡淡無奈,希望繈褓中的孩子能永遠記牢記這個字。
大柱驚愕的看看李忠又看看其手中緊抓著的白色布料,良久,卻始終沒能讓他明白什麼,有的隻是更加混亂,雖然不知道李忠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能讓一個沉穩的男人一驚一乍哭成這樣,大柱也不禁微微感歎李忠心底到底深埋著個什麼樣的故事。
輕輕的退出了王強房間,他決的現在讓李忠一個人獨自靜靜的呆著或許會更好。淚已幹,心不止,追思憶,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再次看了看李忠那平凡又飽經滄桑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麼大柱腦海裏想起曾經在電視看到的一句話:“男人不是不落淚,隻是未到傷心處”。
退出房間後,大柱穿起那件從小就屬於自己的圍裙,找了找剩餘的材料,熟練的掌起勺來。他一直覺得自己很笨,隻會想些最簡單的方法,就像對待王晴,即便最後選擇的是王豪,他會做的也隻是默默的離開,無言的祝福。而對待此刻的李忠,他連最簡單的安慰也做不到,隻能下廚,因為就算哭也得吃飽了才有力氣哭。
很快兩菜一湯就上桌了,很簡單的菜色,卻又很溫馨。
輕輕敲了敲房門,發現沒人回應,大柱說道:“李叔,我這人嘴笨不會說話,不過您先出來吃飯吧,即使王強真是您兒子,您也得有力氣去找吧”。說完之後,側耳傾聽,房內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不由輕歎“哎。。。”。
“大柱,你放心,劉婷婷的事我會幫你的”就在大柱無奈轉身之際房門“吱呀”一聲,李忠低沉嘶啞的聲音從身後幽幽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