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蘑菇燉雞(1 / 2)

何風是個孤兒,在他9歲的時候所有的家人都被埋在山那頭的礦洞中,家裏就剩下他一根獨苗。

何風那時候倒沒覺得怎麼傷心,反而還有些高興,這下沒人管著他了,想睡覺就睡覺,想玩就玩,唯一覺得難過的就是沒有人和他說話了,想和別人說話還得走一個多小時的山路到鎮上才行。

家裏沒有人以後,村上的村長想把他送到別人家去寄養,但何風拚死不從,我憑什麼走啊!這幾間屋子就是我的家!我會自己做飯洗衣服,雞也養得肥肥的,憑什麼要別人來管我啊?

村長沒辦法了,隻好幫何風保管了分到的礦難賠償金,從村裏財務上給他每月支出173元,小孩子有這點錢就夠了,那些賠償金等到他成人以後才會交給他。

何風就這樣一個人過了兩年,每日裏上山摟兔子,或到江邊撈點魚蝦,得閑再去鎮上買些吃用,每個月去領那一百多元錢對小孩子來說簡直是巨款,加上鎮子裏的人憐他孤苦,還經常接濟他一些財物,所以何風的小日子過得還算是有滋有味的。

前兩日上遊發過大水,何風不知道自己放在江邊回水灣裏的地籠還在不在,這水剛一退去,他就跑到了江邊。

巡了一圈,何風也沒看到地籠的影子,肯定是被江水卷走了,不過倒是讓他找到了一個人,一個伏在回水灣岸邊一動不動的男人。

回水灣是江邊水流交錯變向產生的一個小河灣,常常會留下一些奇怪的東西在岸上,連被江水泡得膨脹了數倍的屍體何風都見過,不過,這個人不像是死的,他隻穿著一條底褲,除了全身被江水泡得發白以外,和活人沒什麼區別,而且,胸腹間好像還在微微的起伏著。

何風撿了塊石子遠遠的扔過去,打在那人身上一點反應也沒有,何風膽子便大了點,走到近前,用腳踢了踢那個男人,他還是一動不動,隻是從嘴裏嘔出了一些清水。

這個男人滿臉都是橫七豎八的傷痕,何風看了眼自己胳膊上被樹枝掛到的傷口,就這麼點就讓自己痛出了眼淚,那個男人臉上那麼多的傷口,一定哭得很厲害吧?

天已經快黑了,現在去鎮上可來不及,把他留在岸邊肯定也不行,萬一上麵再來點洪水,不就又把他衝進江裏了嗎!

要助人為樂!何風記起了讀過幾天的書本上寫的一句話,他努力的把這個男人拖上了堤岸。

農家孩子的力氣都是很大的,雖然身材矮小,11歲的何風已經可以挑起一百斤的糧擔了,但是這個男人身材高大,何風想把他抬回家裏顯然是有些力不從心。

怎麼辦?把他留在這裏?倔強的何風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趕回家卸下一扇門板,又給自己的大黃狗套上了項圈,他常把大黃的項圈連在撿來的輪胎上,讓大黃拉著他在院子裏飛奔,有了大黃的幫忙,這下總能把那人弄回家了吧?

牽著大黃,拉著門板來到江岸,大黃突然像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夾著尾巴發出嗚嗚的聲音,任何風怎麼拉拽,大黃都絕不再往前走一步了。

何風無奈,隻好放長了繩子,自己把那個人推到門板上綁好,和大黃費力地把那人往家裏拉去。

雖然有大黃幫忙,這一百多米的距離還是把何風累得夠嗆,他把那個男人拉進了屋子,就不想動了。

歇了好一陣子,何風把中午煮好的稀飯熱了熱,自己狼吞虎咽的就著鹹菜吃下去一大盆,想了想又找了個勺子,乘了一碗稀飯,去喂那個男人。

他把那個男人扶起一點靠在凳子上,用勺子撬開了緊咬的牙關,剛喂進去一口稀飯,那人就劇烈地咳嗽起來,稀飯的米粒和烏黑的淤血噴得滿地都是,遠遠趴在一邊的大黃又站起來夾著尾巴發出害怕的嗚嗚聲。

“不吃就算了,吐什麼啊?”何風拍著身上的飯粒不滿的自言自語,突然那個男人睜開眼睛,一手掐著何風的脖子吼道:“你是誰!”

何風害怕了,他看到那人眼中出現了大片的血紅色,他哆嗦著說:“我…我是何風!”

“何峰?何峰?你叫何峰?”那人眼中的血紅漸漸退去,他鬆開了手,頭一歪又昏了過去。

何風見他又暈過去,也不敢去碰他,電燈忽明忽暗的閃了幾下又停電了,這農村電網的電壓就是這麼不穩定,何風呆了一會覺得無聊,幹脆摸到裏屋去睡覺。

隔天醒來何風發現那人已經坐起來靠在牆上,不過看樣子還是很虛弱,何峰便說道:“你餓不餓?昨天的稀飯還有剩!”

那人搖了搖頭,問道:“這是哪裏?”

何風說:“這是黃婭村!”

那人好像說話都很費力,他緩緩說道:“我問的是這裏是哪個省哪個市?”

何風搖搖頭說:“我隻知道我們這裏叫黃婭村,是歸太平縣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