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征服了世界,就用這一撮毛:假發演化(1 / 2)

我征服了世界,就用這一撮毛:假發演化

閱讀廣角

作者:史關飛

當LADY GAGA頭戴著放射狀假發出現時,全世界都驚呆了,這個瘋狂得很時尚的女人把假發變成了測試自戀程度與膽量的試金石。然而,如果時光倒流300年,假發卻是虛榮之樹上結出的果實。

1751年冬天,好運與黴運先後降臨到了法國思想家讓·雅克·盧梭的身上,他先是得到了一份體麵的工作,後來卻大病了一場。大病初愈的盧梭痛下決心,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他扔掉了佩劍、金邊華服、白色長襪,甚至賣了手表,連工作也放棄了,“我隻保留了短假發和粗毛線衣”。

為什麼保留了假發,難道思想家盧梭也是個虛榮之人嗎?這恐怕要從時代風氣說起。

貶值的虛榮假發在古埃及就有,但是把它抬上曆史舞台的卻是皇權。在古希臘和古羅馬,頭發是身份的象征,當權者會滿頭發辮。羅馬人甚至曾經打算讓議會通過“禿子法令”來禁止禿頂男子競選議員,禿頂的奴隸也隻能賣到半價。

到了中世紀,國王留長發,而剃頭成了對付仇人或是罪犯的方式。顯然,法國人並沒丟棄這種傳統,啟蒙運動思想家狄德羅在他編纂的《百科全書》中寫道:“長發在古代高盧是榮耀和自由的象征,王朝時期它是皇家血統的象征,其他人根據等級次序依次剪短。”

法王路易十三或許是聽說了這一點,所以在年輕時就故意留長頭發。可是年紀大了他開始禿頂,就不得不以假發掩蓋,但另一種更生活化的說法是,據說在當時的法國,頭發濃密被視為是雄性的象征。堂堂的波旁王朝國王當然不想自己被人嘲笑,所以戴上了假發,而且長及臀部,似乎是在顯示:看我頭發的長度就知道我是多麼男人。此後,朝臣競相效仿,並隨後由法庭擴散到了官商紳士。

如果法王戴假發是為了虛榮,路易十三和路易十四時期的法國法官們佩戴假發則多半是源於對宮廷風氣的追隨,象征著生殺予奪大權的法官們,把法律的那種莊嚴和權力氣味都統統傳給了假發。於是,在17、18世紀的歐洲,假發變成了貴族氣派和特權階層的象征。

太陽王(路易十四)當權的1655年,他一次就雇傭了48個假發師傅為他製造假發,這位熱愛舞蹈的國王讓假發在貴族典範之外又具有了更多的藝術氣質。第二年,法國成立了假發製造行會。假發從此成了全法國的時尚,而且歐洲各國的法官也都戴起了假發。

米拉波侯爵卻對假發的流行並不看好,“巴黎現在滿大街都是爵爺了。”假發在低等級人群中的流行,讓貴族身份都難辨真假了。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假發就可以讓自己的階級地位看似提升,虛榮心滿足,何樂而不為呢?

法國有位寫科幻小說和戲劇見長的作家梅西耶,頗具諷刺地羅列出了最愛戴假發的幾種人,沒一個是能跟皇室貴族沾邊的,都是虛榮心在作祟。這到底是毒舌作家的插科打諢,還是假發泛濫時期巴黎真的虛榮泛濫呢?假發師傅的數量可以證明。

在巴黎,1673年隻有200名假發師傅,可到了1771年就猛增到945個,即使是小城魯昂的假發師傅在1680年到1781年的百年間也從20個達到了83個,假發學徒就更無法計數了。小城魯昂一位叫勒·泰利的假發師傅鋪子一年能做超過100頂假發,所以全城83個師傅一年可以做8300頂假發,想象一下全法國一年能做多少假發?所以,18世紀的法國,假發成了一樁大買賣,它也不再是什麼奢侈的物件了。

假發師傅的比拚假發就像是那個年月法國人的名片一樣,上麵寫著鬥大的兩個字:虛榮,然而這種虛榮心的滿足也是需要代價的,因為頭頂一團毛的滋味並不好受。

但很快就有人辯護說,戴假發不但不麻煩,而且省去了每天打理頭發的功夫,讓生活變得更舒適便捷了。

在路易十四末期,假發的樣式可以用茂盛來形容,製造那樣一頂假發至少要10個人的頭發。在攝政王時期,短假發開始流行了。退出巴黎上流社會投奔鄉野生活的盧梭最後留下的,就是這種短假發。

假發雖美,但在生活或戰場中衝殺的人畢竟不比悠閑的王室貴族,假發在民間的流行,實用性也很重要。在狄德羅筆下,路易十四時期的長假發“長得有些荒謬”,於是出現了後麵是紮起來的“袋裝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