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一片,伴隨著雪花飄落下來,墓碑上的字眼染上了白色。許靜怡跪在墓碑麵前,雪花飄落在她那一頭黑發之上,白色,漸漸染上了那黑發。
寒風呼嘯而過,寒氣一湧而入的,侵襲進入了衣襟裏頭,冰冷至極。
許靜怡哆嗦著身子,微微的縮了縮脖子,她執拗般的跪在墓碑前,那白皙的手指尖,輕輕的拂過那墓碑上的字眼,幫他擦拭掉那滴落下來的雪花。她那白皙的手早就已經凍紅了一般,她抖動著自己的唇瓣,顫抖著手,依舊一點一滴的擦拭著。
“斐玄,你冷嗎?沒事的,我會,我會幫你好好的擦掉雪的,這樣子,這樣子就不冷了吧?!”顫抖著的聲線,夾雜著哽咽著的語氣。許靜怡顫抖著手,她那眼眸染上的憂傷和哀愁,滾燙的淚水,順著下巴滑落,悄無聲息般的滴落在了雪地裏,銷聲匿跡了。
“對不起,我以後,會一直來看你的!這樣子,你就不孤單了吧?”許靜怡唇角微勾,帶著笑意般的唇角,淚水依舊流淌著,隻是那輕扯著的唇瓣,哭笑著的模樣,怎麼看都讓人感覺到心酸。
身後的鏡月著實看不下去了,她急忙上前去,蹲在許靜怡身邊,扶著她的肩膀,柔聲般的說著:“小姐,地上涼,快起來吧!現在雪太大了,又不,等下次我們在來看看玄皇子吧!”
“不!”許靜怡反駁著,她那白皙的指尖早就已經凍得通紅了,可是她依舊固執般的緊扣著那墓碑,不肯離去。她哭著看著那字眼,緊咬唇瓣,聲嘶力竭般的說著,“我,我要陪著斐玄一會。他,他一定等了我很久,很久的。”
悲哀而淒涼般的畫麵,讓一向心疼自家主子的鏡月怎麼都看不下去。那凍得通紅了的手,那淚水流淌著,紅了的臉頰,哭著的聲線,執拗般跪著的身影,她怎麼能忍下心的呢?!她皺著眉頭,想要以著自己的力量把許靜怡給帶走的,“小姐,玄皇子肯定也是不想看到你這樣子的,我們先回去吧……”
“滾!”伴隨著許靜怡冷聲般的嗬斥著聲音,那狠列般的話語,她直接一把把鏡月給推開了。
鏡月沒想到一向柔弱的許靜怡會有如此的行為和動作,讓她怔愣了不少。她踉蹌著的步伐,勉強穩住著不讓自己跌倒的身子,詫異般的看著許靜怡。
凍得早就通紅了的臉頰上,淚水順著眼角依舊流淌著。那雙通紅的眼眸裏,帶著寒意和冰冷,仿佛隻要鏡月多說一個字,她就要把她給撕咬了一般。如此的狠列的眼神,陌生得很,讓一貫熟悉著許靜怡的鏡月,都不由得感覺到心口一顫。
鏡月呆呆的站在原地,怎麼的都不敢上前去了。
許靜怡默默的回頭過來,她那帶著寒意般的眼眸,瞬間化為了柔情。她伸手撫上了那墓碑,柔和的眼角,帶著一抹笑意,輕聲般的說著:“斐玄,我隻是,想好好的,陪陪你而已。”
如同對待摯愛一般,許靜怡輕輕的抹去了那一點一滴飄落下來的雪花,即使雙手早就已經沒有了什麼知覺的她,還是僵硬著抹去那墓碑上的雪花。
一點一滴的雪花,飄散下來的寒冷,怎麼樣也都暖不了那早就已經逝世的,冰冷的墓碑。
不遠處,斐燁幽深著的眼眸裏,帶著一抹琢磨不透的深意,盯著眼前許靜怡那跪著的身影,許久,久久沒有說話。
“寒影!”斐燁低沉著的聲線,悠悠然的喊了一聲。
身邊的侍衛拱起手來,默默的看著斐燁,等著他繼續的發話。
“看著許靜怡,直到他們離開。”斐燁淡然的吩咐著,“還有,不要被他們發現!”
“是。”寒影低聲的應了一句,便默默的隱匿在暗處裏了。
斐燁最終隻是意味深長的看著許靜怡那身影許久,便直接走了。
對於許靜怡,她對於斐玄的愛意,那種固執的執念,早就已經深入骨髓了。他隻能感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一切,算得了什麼的呢?!他為斐玄建起的一個墓碑,隻是為了讓自己永遠記住,自己的哥哥,是被何人害死的!那隻是個衣冠塚,也是可以讓他念想一下罷了。殊不知,這個念想,被許靜怡變成了一抹執念,久久不能釋懷。
……
未央宮內,唐亦瑤一手托著自己腮幫子,默默的盯著那門口,似乎已經走神了一樣。
斐燁踱步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唐亦瑤呆愣著的模樣,讓他不由得疑惑了些許。他走到了唐亦瑤麵前,輕聲的呼喚了幾聲,卻怎麼都沒有得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