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中,雨水順著那房簷順勢而滴落下來。“嘀嗒嘀嗒”般的響聲,積累進去的水坑越發的深了。外沿的一處花圃內,一個大樹威嚴而立著,周圍灑落下一層又一層厚厚的落葉,堆滿了大樹的周圍。看得出來,昨夜的那場大風大雨,著實是大得很啊。
一個嬤嬤拿著掃把,掃著地麵不由得罵罵咧咧般的,那尖酸刻薄般的麵容上,尖嘴猴腮般的,麵露厭惡般的咒罵著什麼。
而周圍的幾個房間裏的女人,都被罵得大氣不敢出。他們不由得畏縮了下腦袋,驚恐般的看著眼前的嬤嬤,仿佛那是個吃人的老虎一般。
掃著地上的落葉,不由得激起了一層地上的水花,濺了自己一身泥水的。嬤嬤那身粉色的羅裙宮裝此時都不由得染上了些許汙責了。一塊黑,一塊灰的,看起來極其的難看。嬤嬤惱怒得很,伸手扯著自己的裙擺,看著那汙責又看了看那地上的落葉,隨即目光轉向了那群隻敢躲在屋裏的女人。
那群女人,一個個對上了嬤嬤那近乎吃人般的市儈的眼神,便嚇得不敢出麵說些什麼來的。他們一個個畏縮著自己的腦袋,隻敢露出眼睛定定的看著嬤嬤。他們隻想知道,誰又會成為了被嬤嬤打罵的對象。
嬤嬤那細小的眼睛縫隙裏,那眼珠子微微的眯了眯些許,轉眼看著四周圍,定定的看著這些貪生怕死,晦氣得很的女人。
隻不過在對上了一個屋子裏,那開著的窗戶間,一張精致般的麵容,細細柳眉之下,那雙帶著柔光般的眼眸裏,定定的看著她,卻不知不覺中帶著了些許威懾般的感覺,直直的盯著她,竟然讓一貫作威作福慣了的嬤嬤,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嬤嬤心口一跳,心底暗罵著“見鬼”。似乎為了印證自己沒有害怕是一般,嬤嬤還特地朝著其他那群隻敢躲著的女人,不由得“呸”了一聲,吐了口痰,麵露厭惡,“真晦氣!我怎麼就攤上你們這群隻會吃喝又得不到寵愛的女人呢!還找事情給我做!真是的!”
罵罵咧咧了幾句之後,嬤嬤便隻是裝作樣子般的掃了掃地麵上的落葉,便直接把掃帚丟在地上就走了,她那是一副不想沾惹到晦氣的模樣。她臨走之前,還特地看了看那扇窗戶的,看到的還是那抹讓人不由得心顫了些許的眼神。她不由得打了了冷顫,便快步離開了。
誰能知道,每一個被貶到冷宮的女人,哪一個不是又哭又鬧,又自以為自己很容易得寵而自以為是,對她呼呼嗬嗬的。這種人她見得多了。宮裏的美人眾多的,皇上要是不怎麼見到誰的,恐怕早就忘記了呢!更何況還是在冷宮的不受寵的女人呢?!
所以,嬤嬤才敢打打罵罵的,以著怒火來給自己出氣。也是如此的,這些想入非非的被打入冷宮的女人,才能夠麵對現實,不敢那麼囂張,隻能看她的臉色才是。
這也就是,為什麼這裏的女人都會怕一個連品級都沒有的丫鬟了。要是嬤嬤不給他們吃喝的話,恐怕他們連活命的機會也都沒有了呢!餓死也罷,冷死也罷。入了冷宮,便已經是沒什麼人理睬是那種人了。
嬤嬤原本以為那也是個沒什麼能耐的女人而已,至少前幾次她的打罵痛壓的,她還是害怕得很呢!隻是現在,那種神情不知為何居然讓她害怕不已呢!
而那扇窗戶的女人,隻是冷然般的掃射了那群柔弱般的,看似哭喊的女人,眼底閃過了一抹厭惡。對於這群女人,她可是沒有什麼興趣去理睬才是呢!
外頭都在談論著自己害怕那個嬤嬤的事實,唧唧喳喳的幾句話,聽著就讓人感覺到厭煩,更何況還是這麼的一群人的呢!
她關了窗戶,遮擋住了外頭那喧鬧是一切。對於她來說,這群你女人,隻是一個個軟柿子,沒有什麼用的。
屋裏隻是簡單的木桌,木椅什麼的,簡單的梳妝台上,隻有一麵早就已經泛起了些許塵埃的銅鏡,連梳妝用的東西什麼都沒有。著實簡樸得很。
她做到梳妝台邊,纖纖細手不由得撫上自己那精致的麵容,眉眼處帶著一抹疲乏。這是因為前幾天剛剛被打入冷宮的時候,不由得消沉了不少。但是她明白的,這樣子是於事無補的。她想要獲得寵愛,便不再是如此簡單的消沉下去才是。
眼前的人並不是誰,正是那個被皇上打入冷宮的宸妃。一朝被皇上喜愛的,萬千寵愛集一身。一朝被厭惡的,便是落入無盡的深淵,怎麼樣爬著活著都成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