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公公點了點頭,明人眼前不說暗話,既然連楊錦華都殺了,自然不多一個花玲瓏,隻不過此時心中有著幾分負罪感,倒也沒有拒絕她的請求。
“第一,我希望我的屍體能離楊錦華遠一點,我嫌髒”。生而無所戀,死亦無所息,可還是有執拗,楊老頭便是一個鴻溝。
她本有安定的生活,雖然不一定精彩,但至少圖個穩當,平平凡凡的活著。
他的出現,徹底打亂了一切,如果不恨,那是假的。
隻是,十年可能換不來一份感情,但一份親情也是有的,不然她應該有機會可以殺了楊老頭的,可是拔過三次匕,皆以失敗告終。
有恨有情,她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隻希望能夠遠遠的躲著。
戴春回對於這個要求沒有疑意,示意她說另一個。
“我死不足惜,但禍不及家人,我女兒慧慧連她媽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希望你能手下留情”。她花玲瓏能活到現在,有很大的原因是這個女兒支撐著。
有生之年,她已不能給予更多,隻希望她能好好活著。
這是一個為人母最後的念想了。
戴春回沒有即刻答應,蹙眉望著依依的江麵,腹手沉思著。
過了好久,他點頭答應道:“好,我會像對待妹妹一樣的待她”。
“不,我走入了江湖,不想女兒也牽扯其中,我隻希望她能簡簡單單的活著,開心了就笑,不開心了就哭,做個有血有淚的人……放心,我可以寫封書信,說我跟個男人跑了,去了國外,不會給你們惹麻煩”。花玲瓏深沉的道著。
她了解女兒,她的性格有著太多的不屈,過剛易折,並不適合她們所在的江湖。
況且,裏麵擁有茫茫多的爾虞我詐,她了解,也清楚,卻不想慧慧也嚐試一次。
“金剛,拿紙筆來,寫完了送她上路”。戴春回一聲吼,腹著手,踱著步,緩緩走向了江邊一側,望著遼闊的江麵,陷入了沉思。
※※※※※
楊錦華出逃,卷走了所有地下車賽的數億賭注,戴春回強勢逆襲,成為忠堂最新堂主。
一時間,衢城道上的一攤事是越來越亂了。
特別是戴公公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卻是燒在了車賽上,拒賠這次的賭注,將責任全都推向了楊錦華,甚至動上了武力,有些不服從者,往往都被打的叫苦連跌。
因為涉及的是地下賭賽,這些個家夥還不敢報警,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而且,他們還沒有證據證明戴春回參與了這次事情。
各方勢力都在動著,通過各關係網相互施著壓力,戴公公也不輕鬆,那手機每天都響個不停,看來吃白食也不是那麼簡單,以前太想當然了。
但箭在弦上,他還真沒退回去的打算,那可是需要賠付數億的人民幣,能買多少東西,能睡多少女人?就是女明星也是隨他翻牌的。
他將手機一關,去你媽~的,愛誰誰!
衢城警方越來越忙碌了,就這幾個月每人幾乎都減了好幾斤,一個個眼睛布滿血絲,顯得消瘦。
對於這次賭賽他們聽說了,也帶了數人回來詢問,開口倒是有人開口了,說了他們當初都是看在楊錦華的麵子,而且錢打的是某境外賬號上。
楊錦華在國外洗幹淨後又轉進了擔保公司,卻無法指證啊!
你說是他就是他,他楊錦華從沒露過麵,錢也是你們自己打的,管他楊錦華什麼事情?
而且,根據出入境登記老頭已是去了美國,隻是他們並不知道那個隻是長得像的一個楊錦華,老楊用這個替身好多年了。
衢城警方隻能層層往上彙報,希望能將他引渡回國,接受調查。
但這不是一朝一夕能辦到的事情。
不過,陳建州也不會坐以待斃,這次鬧出那麼大的事情,眾多經偵可不是吃幹飯的,從國外賬戶,到賭賽需要的準備金分析,那可是一大筆錢,隻要查出了問題,應該可以釜底抽薪,抽絲剝繭出許多的事情來。
……
淚已封幹,噩夢已醒,攥著手心的那封書信與一張嶄新的金卡,慧慧迷茫了。
媽是親媽,雖然有吵有鬧,但也有著母女的小幸福。
可現在一聲不吭,電話關機,跟著男人跑了。
這張工商行的白金卡聽說最少要存款三十萬才能辦理,具體多少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有些東西可以用錢去買,有些東西用錢卻是買不來的,相依為命了十五年,最終還是將她拋下了嗎?
她很想堅強,可怎麼也堅強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