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府後院蓮馨居,薑浣蓮來回地踱著步子,雙手緊握,時不時地看向門外。直到一粉色襦衣牙白長裙的丫鬟走近,才迎了上去。
丫鬟站在門外正要開口,被薑浣蓮看了一眼,揮手讓人進屋後,又向外左右打量一圈,才關上門,急道:“外頭怎麼樣了?”
芳雲咽了咽口水,“四小姐找到了,在湖裏找到的,說是嗆了水,已經被秦媽媽抬回梨香院了。”
薑浣蓮眉頭一緊,懊惱道:“她平日裏那般怕水,怎麼會往湖裏躲呢,早知道我就讓人把那湖好好搜一遍了,她不會泅水,定然是躲在小船上。現如今怎麼樣了,大夫怎麼說?”
“請的顧娘子,內室隻有秦媽媽一個人守著,奴婢沒打聽到具體的事宜,不過傳來的消息四小姐不像有事,具體的等明日萍兒過來就能知道了。”
薑浣蓮暗暗咬牙,眼裏射出憤恨的光芒,這次便宜她了。
“你速去前院給我大哥送個信,省得他亂竄壞了我大事。”
芳雲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敢懈怠,連水也來不及喝上一口又匆忙往外院跑去。
梨香院裏,秦媽媽迎著一大紅青鸞紋長衫的婦人進了內室,婦人標準的鵝蛋美人臉,彎彎柳葉眉下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瓊鼻朱唇,略帶紅暈的眼圈更是讓美人顯得柔弱嫵媚,全然辨不出美人的年紀來。
正在把脈的顧娘子站起身,“見過王妃。”
王妃揮手製止顧娘子的行禮,急切道:“梨兒可有大礙?”
顧娘子垂著眼簾,恭聲應道:“稟告王妃,四小姐在水裏泡久了,再加上擔驚受怕導致寒風入體,怕是得臥床休養一些時日。”
王妃皺起漂亮的眉頭,歪著頭看向床榻上昏迷過去的女兒,似憐似悲,臉上神情變化莫測,纖細的身姿仿若籠上一層輕霧般,讓人辨不清她是為女兒身體擔心呢還是揪心著其他的事兒。
秦媽媽眼睛在床榻上的小主子和身邊的女主人來回打量,最後垂下眼,低聲問了句,“王妃,四小姐不會泅水,又自小怕水,今日究竟是發生了何事讓四小姐避到湖裏去的?要不要奴婢讓人去徹查?”
王妃聽了微微眯著眼,右手摩挲著左袖的牡丹紋襴邊,感覺著緊密平整的針腳從指間劃過,半晌才道:“今日是蓮丫頭生辰,隻有黎府兩位表小姐上門做客,梨兒一向與她兩位表姐不和,反倒是蓮丫頭與黎家姐妹親密,今日傾雲軒隻她們四人相聚,就算真發生了什麼,蓮丫頭一句話推到黎家姐妹身上,本王妃還能去黎府找我那嫂嫂討要公道不成?”
最後半是埋怨半是惱恨道:“梨兒這性子說過多少次了,讓她改改怎麼就是不聽勸呢?黎家是她舅家,疏影再好強能強過她這個王府嫡小姐去,怎麼她就非要事事與疏影清淺去爭呢?府裏有個對手,還不知道去拉攏外援,隻一個勁的將人推到蓮丫頭那裏去,不吃虧才怪。算了,今日就當是長長她記性吧,讓她知道平日做人的重要性。”
秦媽媽一旁腆著臉笑道:“都是奴婢的錯,沒教好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