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婕看著寧綰。
她昨天睡得沉,也不知道寧綰到底是不是一整夜都待在她身邊。
萬一呢,萬一寧綰真的沒有守著她,而是跑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還用她當幌子呢?
她比誰都清楚,她清楚寧綰的傻,也清楚寧綰沒這樣大的能耐。
可她怕寧綰這個天生的麻煩給她帶來麻煩,就比如招來柳如風,那可真就麻煩了。
寧綰是個麻煩,遲早是要被掃地出門的。
要是柳如風這個麻煩能幫她解決寧綰這個麻煩,她不介意隔岸觀火。
這麼一想,竟莫名覺得有幾分激動和驚喜。
單想想是不夠的,得做呀。
她頤指氣使道,“來人,去看看!”
話說出口了才記起,夏荷被發賣了,孫嬤嬤死了,帶來的兩個人沒了,她身邊無人可指派。
寧婕登時沉了沉臉。
柳如風給小廝使了眼色,小廝噔噔的往院子裏麵跑。
白露道,“跑得這樣快,也不知那小哥能不能找到我家小姐的房間?可別找錯了。”
柳如風掀了掀薄唇,溢出一聲冷笑。
人都跑出去了,還能對這院子不熟悉?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都是蠢貨!
寧綰一記刀子眼飛過去,“要你多嘴。”
“奴婢多嘴,奴婢多嘴。”
白露忙跪下認錯。
寧綰賠笑道,“山上長大的丫頭,自由慣了,也沒見過大世麵,不會說話。”
這話不知是對柳如風說的,還是對寧婕說的。
柳如風懶得理會。
寧婕卻是陷入了沉思。
不是為寧綰說的話,而是白露說的那句,“不知那小哥能不能找到我家小姐的房間。”
前去的方向,就是寧綰住的房間。
能找到的,不會找不到的。
看來,不僅柳如風熟悉這間宅子,就連柳如風旁邊跟的小廝也熟悉。
都熟悉。
是今天才熟悉的,還是早就熟悉的?
寧婕腦中的一根弦,斷了。
寧綰站在一邊,笑得雲淡風輕,仿佛這不關她的事。
確實也不關她的事。
“事情還沒個定論,誰對誰錯也沒個說法,嬤嬤要不還是起來說話吧,這地上冰冰涼涼的,又沒喝火爐暖著,怪冷的。”寧綰含笑道。
柳如風暗罵一聲傻子,這個時候還有功夫管個下人。
寧婕暗道一句沒出息,別人家的奴才關她何事。
隻有地上跪著的花嬤嬤瑟瑟發抖,嘴唇灰白,快要咬了掉下來。
火爐,火。
火爐,火!
她說了火,是火……
小廝很快回來了,領著幾個畏手畏腳的下人。
柳如風用眼神詢問,怎麼樣?
小廝搖頭,他把花壇翻遍了,哪有什麼茶壺,茶壺在房裏好好放著呢。
“公子,這幾人都跪在院子裏。”找不到茶壺,小廝轉移了話題,說。
一個人跪著,可能是犯了錯。
全都跪著,不可能全都同時犯了錯。
這是看見什麼不該看的,被主子罰了吧?
寧婕冷嗤道,“奴才不懂規矩,起得比主子還晚,不該罰嗎?我宅子裏的事,二公子也想插上一腳?”
“然小姐的私事,雨來怎敢管。”
柳如風認為寧婕說謊。
其實寧婕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