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瞬,李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含笑看著給他行禮的寧越,道,
“然小姐相請,必然是有事要說,寧世子過去吧。本王這裏,不打緊的。”
“那下官就先過去了。”寧越一拜。
再看向寧綰,“王爺難得有空閑,你帶王爺在院子裏轉轉吧,我先去你姑姑那兒一趟。”
難得有空閑?
寧綰倒覺得李洹是難得有不空閑的時候。
讓一個閨閣中的女子帶著一個同齡的男子在院子裏閑逛,寧越真是好寬的心。
可別是存了什麼壞心思,想讓她來拆散李洹和寧婕。
“是,二叔。”寧綰柔聲答道。
寧越衝李洹微微頷首,由蒹葭領著往寧婕房間的方向去了。
寧越走得沒影兒了,白露鬆一口氣,繃得緊緊的身子終於放鬆了。
虧得有允王爺在,不然,世子爺指不定怎麼教訓小姐呢。
白露後怕的捏了捏寧綰的衣袖。
“沒事了。”寧綰說。
這像是對自己說的,又像是安撫白露的。
她屈膝,對李洹行禮,道,“多謝允王爺。”
能給寧越一個下馬威,讓寧越吃啞巴虧,真是多謝李洹了。
白露收回手,抹了一把眼淚,跟著寧綰給李洹行禮。
李洹順手摘下一朵海棠花,拿在手中把玩,一麵無所謂道,
“大小姐又聰明又伶俐,做什麼事都三思而後行,這樣小心謹慎,不會犯錯的,想來寧世子也不會錯怪。我所為,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就算沒有他配合演這出戲,她也會找別人的。
結果和過程都是一樣的,無所謂是哪個人。
“還是多謝王爺。”寧綰抿唇笑了笑。
李洹隻不過隨口說了兩句話,舉手之勞都算不上,她才不會放在心上。
誰讓他要上趕著捉弄她的,他捉弄她,她讓他說兩句公道話,誰也沒欠誰的。
李洹沒事人一樣笑了兩聲,拂袖走到寧綰邊上,道,
“那麼,大小姐帶路吧。”
還真打算逛院子啊?
李洹有這閑工夫,她可沒有。
柳如風這會兒該是由人抬著找顏神醫去了。
她再不出去,就該晚了。
“王爺,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寧綰笑眯眯的說,“這丫頭身上受了傷,不知有沒有傷到哪裏,還望王爺容小女子……”
不等寧綰把謊話說完,李洹已經彎腰撿起地上的簪子,拿在手中轉了兩圈。
他看了看手中玉蘭花紋飾的銀簪,就是一支簪子上頭紋了一朵玉蘭花,再無其他修飾。
看似普通,實則精致。
這樣不起眼的小東西,竟讓人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
他舉著簪子,笑著對寧綰道,
“既然大小姐說多謝我,不如把這簪子送給我了吧。”
開什麼玩笑!
這樣的貼身之物是隨便送得人的嗎?
她可沒這膽量自毀名節。
“王爺說笑了。”寧綰訕訕道,“這是母親留予小女子的事物,不敢相贈。”
是母親贈予的啊,難怪這麼別致,整個宣國應該找不出第二支吧。
寧綰給白露使個眼色。
李洹瞥見兩人的小動作,勾了一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