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心想,要想知道行蹤,就算祖父不說,她也能打聽到。
要是打聽不到,莫氏也不會在這個點兒跑來寧國公府了。
想到莫氏的來意,寧綰眸子暗淡了一下。
她小聲的說道,“祖父……其實,阿綰好像犯錯了。”
言語委屈,像個孩子。
寧國公皺皺眉頭。
犯錯犯錯,什麼叫好像犯錯了?
就算真犯了錯,也要大膽的承認,這麼委屈的樣子,是做什麼?
寧國公最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的,臉色一下子就沒有之前好看了。
寧綰心裏緊張不已。
祖父不喜歡她,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兩人間,幾乎沒接觸過,她對這位位高權重的祖父,著實沒什麼了解。
若是沒辦法在一開始就得到祖父喜歡的話,以後更沒有辦法。
寧綰默默的垂下腦袋。
寧綰的個頭不算矮,可女子的個子不比男子,加上寧國公身材高大,寧綰和寧國公比較,隻是到寧國公肩膀,這一低頭,就隻到胸口了。
寧國公一低頭就看見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小小的,讓人想伸手去摸一摸。
心中驀然又柔軟了。
“犯錯了?”他空閑的一隻手伸出去,輕輕揉揉寧綰的頭發,溫聲問道,“犯什麼錯了?”
寧綰聽了這話,知道事情有轉機,這才放下心,小聲道,
“祖母將雲彩亂棍打死了。”
雲彩?
寧國公想了想,府裏的婢女下人那麼多,他哪裏會記得什麼雲彩。
不過,鄭氏將雲彩打死,打死就打死了,關寧綰什麼事?
寧綰繼續說,“祖母讓阿綰過去看著雲彩被打死,阿綰看著血從麻袋裏出來,就害怕……想走……可是祖母不讓……阿綰一時心急,就推了一下,祖母就跌進血泊裏麵了……阿綰嚇壞了,傻乎乎站著,忘了跪下……”
亂棍打死下人,這已是歹毒,居然還敢讓寧國公府的大小姐親眼目睹,還攔著人不讓走!
想起傳入自己耳中的,鄭氏的那些傳言,寧國公的臉色瞬間變成了風雨來臨前的雷電,陰沉沉的能嚇死人。
這不算完。
寧綰繼續說道,“祖父,阿綰隻是害怕祖母會生阿綰的氣,阿綰好怕家法伺候的。祖父,你可不可以跟祖母說一說,阿綰不是故意的。祖母還在氣頭上,阿綰不敢去道歉……”
寧國公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一下子捕捉到了那幾個字——家法伺候?
鄭氏就是用這幾個字去嚇唬一個孩子的?
她也真是敢!
寧家的家法,何時輪到一個婦人指手畫腳。
“師兄也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寧綰無端端又冒出來這麼一句。
寧國公的眉頭一皺,師兄?鬼算子確實還有一個徒弟,確實是在寧綰之前入門,寧綰說起師兄,她的師兄又怎麼了?莫非又是和鄭氏起了衝突?
“怎麼回事?”他問,聲音冷冰冰的。
寧綰大著膽子抬頭,迎上寧國公的目光,糾結了片刻,才咬唇道,
“祖母說要家法伺候,師兄說祖母沒資格動用家法,祖母就生氣了。祖父,師兄不是故意的,他隻是護著我慣了,在鳩尾山的時候,師兄時常和師父說笑的,所以是說錯話了。我已經讓師兄回去鳩尾山了,他不會再來京城了的,隻是希望祖母不要生氣了。阿綰不是故意要惹她生氣的,師兄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