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三千妖域的狼族少帥?!)
(若是在殺這個魔女的時候不小心誤傷的了他,那不就等於和整個妖域為敵嗎?)
(這可如何是好?)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那個包裹在黑紗之下的女人和她手裏的那根權杖?)
(難不成她是花千殤的人?)
嘈雜的議論聲突然戛然而止,修行者的目光全都落到了碧落身上,無人再敢多說一句話,因為他們那聲怒喝給震住了。
“放肆!”碧落煞氣騰騰盯著一個年輕人,厲喝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提及我師父的名諱?”
年輕人師從青雲觀,麵對碧落的質問,不由心底一慌,但仍壯膽回道:“說了又你怎麼樣?”他瞟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同道,勇氣大增,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你個姑娘不成?
碧落沒再看那年輕人一眼,反而慢慢閉上了雙眼。
薑辰心知不好,惹誰不好,偏要惹這個有嚴重戀師情結女變態!正要出言提醒對方,忽被人扯了下衣角,回頭就聽冰靈寒著臉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碧落姐姐?”
薑辰麵色一紅,不由訥訥,場中突然人的慘呼,豁然回頭,就見那個年輕人滿嘴是血,驚恐的睜著瞳孔,伸手指著雪地中的碧落,嗚咽不止,卻發不出了任何聲音。
身旁的同道見狀,豁然驚惶散開,各自如見著鬼魅般的看向巫女碧落,對於同伴的遭遇,紛紛愛莫能助。
薑辰定睛再看,忽見一隻手持骨刀的骷髏人,倏地鑽進了地麵。
“黃泉鬼兵!”
這群修行者當中,不乏見多識廣之人,見此情景,紛紛掩嘴驚呼。其他人也立即醒悟過來,對那名修行者的求救更是充耳未聞,巴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那逞了口舌之欲的年輕人,急的直落眼淚,卻無一人敢對他伸出援手,可見花千殤的名聲有多恐怖。
薑辰心生惻隱,忍不住張口道:“你們再不想辦法給他止血,他就要死了!”
這話不假,舌頭是人最重要的部位之一,那裏有人體最豐富的血管,黃泉鬼兵下刀極狠,這個年輕人已出現了昏厥的症狀,他拚命用手捂嘴,卻阻擋不住鮮血自口腔內噴湧而出。若不及時處理,極有可能會血盡而亡。這是咬舌為何能自盡的原理。
雪開始變小,然而那群人數眾多的修行者卻無一人敢上前施救。
他們都被那個倏忽而現的黃泉鬼兵嚇破了膽。
薑辰微歎,越眾而出。
冰靈嚇了一跳,伸手卻沒拉住,她急忙跟在他的身後,疾聲道:“你做什麼去?”
薑辰沒有說話,而對一名攔住去路的修行者平靜的道:“你再不讓開的話,你的同伴可就真的要死了!”
那修行者眉頭一皺,並沒挪開腳步,卻聽身後有人歎道:“讓開吧,你真忍心看著你的小師弟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嗎?”
雪地四周安靜的可怕,無數雙眼睛盯著那個凜然不懼的少年,心生敬意。
路終於被讓開,薑辰緊走幾步來到那名趨近昏迷的年輕人麵前,說了聲別怕,便俯身著手為他處理傷口。
生命是多麼寶貴而美好的事物,我們都該倔強的活著,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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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靈也要跟過去,赫然發現自己已被人圍在了中心。她心內一稟,卻見渾身是傷的路十一擋在了她的身前。
路十一麵色鐵青,顯是受創極重,但他此時站的比任何人都要直,就像根筆挺的長槍。冰靈心中一暖,低頭偷笑。
路十一的後背卻像長了隻眼睛,恨道:“笑個屁啊笑,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沒一個教人省心的,他不知好歹你也不知嗎?這些人要殺你,你都忘了?”
薑辰正取出一個隨身攜帶的小瓶給那個年輕人的傷口上灑,那是師父獨門研製的療傷止血聖藥,後來在他的幾番討好和央求下,終於得到了聖藥的秘方。他想這次出門遠行一定時日不短,且山高水長的難免生出些意外,就多備了幾瓶在身上以防萬一。誰曾想第一次使用,卻用在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身上。其實他也不太懂怎麼處理割舌之傷,無奈懂得人無一個上前,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正全力以赴的時候,身後卻傳來路十一絮絮叨叨的抱怨,他心性大起,回頭言道:“十一師兄,我是在救人沒有胡鬧,教你不省心的是冰靈。”
“做你的好人吧你!”
路十一並未發現薑辰對自己改了稱呼,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如何打發這群難纏的圍攻者身上。其實路十一並不十分忌憚這群從天南海北招來的修行者,真正教他忌憚的是那群始終未發出任何聲響,如同雕像一般站在屠大晚身後的灰衣人。那群人和碧落一樣,也將真容藏在了麵紗之下,可怕的是他們的眼睛,那一雙雙介於灰白之間的瞳孔,像極了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