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勸君更盡一杯酒(1 / 2)

薑辰注視著那名被四名黃金傭兵簇擁而來的人,不知為何,他隱約法覺,這個被金無雙戲稱為小五的傭兵團長,對自己充滿著敵意。而那種敵意裏沒參雜其他一丁點兒的情感因素,就是簡單的敵意而已。

這令他不安。

冰靈關切的問道:“怎麼了?”

薑辰微微搖頭,道:“沒有,在雪地裏呆久了,眼睛有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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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路十一的瞳孔也不由縮緊起來,他和薑辰的感覺完全不同,盡管知道金無雙在此,這小五團長不會對自己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但在其看向自己時,那張宛若與黃金戰甲融為一體的臉,卻對他無聲的笑。那種笑並沒有體現在小五團長的臉上,而是直刺進了他的心窩。

路十一下意識的看了金無雙一眼,心想,莫非這小子看上這女扮男裝的主兒了?那你真是眼瞎了,我躲她唯恐不及,又怎會跟你爭搶?

金無雙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兩人之間的激烈交鋒,她挽著路十一的胳膊對小五道:“他就是我的十一哥哥,有什麼話就說吧。”

小五抬首言道:“十一先生好,秦五盔甲在身不便行禮,但請見諒。”

路十一正色道:“無妨,陳先生有何吩咐但請秦團長轉告,小子洗耳恭聽。”

“十一先生客氣了。”

秦五不苟言笑的麵上露出一分笑意,他的目光落在了金無雙身上,欲言又止。

路十一皺眉,仍對雙兒道:“去看看小黑去。”

金無雙很聰明,自然明白有些話不能教自己聽到,她狠狠瞪了小五一眼,冷笑道:“不許欺負我十一哥,要不我跟你沒完!”

秦五之前一定受過什麼教訓,他畢恭畢敬的給趾高氣揚的金無雙讓開道路,臉色別提有多難看。

路十一心中暗歎,方才道:“將軍有什麼要轉達的,現在可以說了。”

秦五再次說了聲抱歉,便字正腔圓的說了下去。

他說:“十一先生,我家家主是受一位貴人委托,特命我前來此地給諸位解圍。如今奸惡已除,家主卻對十一先生有一事相求,還望應允。”

路十一心說,你家那位家主什麼時候不是先斬後奏?還求人,不如說成是脅迫。但口中卻說:“我們這群人的命都是陳先生給的,陳先生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我等必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秦五麵色微展,笑道:“這倒不必,我家先生不過是想請十一先生和您那幾位貴客,一起出關!”

他語氣凝重的補充道:“即刻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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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又起。

厚重烏雲被大風徹底吹散,千呼萬盼始出來的蔚藍之色,如被清洗了一遍,顯得別樣的澄澈和悠遠。

隻是風卻微停,而且看那漫天雲飛揚的樣子,它會一直持續進午夜。

天色將晚,路十一傲立風中,身上的青袍被大風掀起了衣角,給人一種飄飄欲仙之感。他忽然回頭看向薑辰,似有千言萬語無法言說,但目光卻是那麼的清冽和堅定。

而在這種境遇之下,沉默不是金子,而是命運的絆腳石。

秦五看了看天色,那輪殘陽已到了遠山的山頭,很快就會落到山的那頭。他見路十一半天不說話,以為對方心生悔意,便揚眉催促道:“十一先生,路上風雪淒寒,請先生早作決定。”

薑辰看出了路十一那一眼中飽含的深意,他是在給自己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隻要他不願意,這個身形高大的青年就會義無反顧的接過懸於背上的明月劍,代他行出關外,走向那條未知的旅程。

而在通往旅程終點站的路途之間,不知隱藏著了多少為了守護未知而蟄伏千年的恐怖殺戮。

或許,離開對薑辰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而一個人的命運軌跡,還是得他自己來選的。沒有第三種可能,隻有是或不是。

路十一沒有理會秦五的催促,仍無聲的注視著薑辰。他在極力隱忍著某種可怕的情緒,仿佛有隻怪獸正在他的靈魂深處逐漸失控躍出。

薑辰長出了一口氣,緩緩點下了頭顱。

路十一一陣失神,最終卻是搖頭苦笑。

癡兒,何必呢?何必非把自己時刻拴在青銅柱的中央,經受火燒雨淋,風雷電擊。可你畢竟勇敢的做出了選擇,也邁出了輝煌人生的第一步。因為不管是誰,無論成敗,隻要向那命運邁出了這一步,他的名字注定會載入史冊。

路十一轉身,一臉的桀驁之色,眸子裏似有萬千光火再閃,他說:“我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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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後的殘陽鮮紅欲滴,覆裹在遠山盡頭的銀白令它美到了極致,豔到了巔峰。

雁門關上甲胄分明,一列列年輕的戰士昂首立於高聳如雲的城牆,不畏嚴寒的守衛著雲夢帝國的邊陲防線。

軍旗飄揚,亂雲翻滾,雲夢帝國軍容齊整,無一處不彰顯著超級帝國不可侵犯的至尊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