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輕聲笑道:“最後一試很簡單,一首賦和一張最愛的人的畫。”
唐元再次將添滿的茶水噴了一地:“我從沒愛過人,哪裏能作愛人的畫?”
“以後的,或是想象中的。”蘇綿笑道。
“我棄權。”唐元嘿嘿一笑,看著大眼瞪小眼的閔嶽和方勉,本來這次選婿就是打算為唐元和包峰帶個暖床的,這唐元一棄權,連唯一的可能性都不存在了。
方勉尷尬的一笑:“嗬嗬,蘇小姐,隻怕要讓你失望而歸了。”
蘇綿的俏臉之上閃出了一絲神秘莫測神色,接著一圈的疲憊爬上了臉龐:“我早已習慣這樣的失望了,不過這次是給蘇綿希望最大的,但是依舊沒人能留著這閨房之中。”
方勉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是我們打亂了蘇小姐的計劃了。”
蘇綿苦笑兩聲:“與你們何幹?隻是那些才子自己不濟罷了,平日裏一個個風流倜儻,口若懸河,隻上了這畫舫便支支吾吾,婆婆媽媽。卻是你們讓我們看到了什麼叫才子。方勉的聯。閔嶽的詞,唐元的曲,華戟那一聲霸道絕倫的怒吼。想比之下,那些所謂的才高八鬥的才子,與諸位相比,真是螢燭比皓月,寒鴉比鳳凰。”
“蘇小姐謬讚了,那方勉隻能如了蘇小姐的今天之願。但卻不能圓蘇小姐的畢生之夢。”方勉恭敬的說道。接著便掏出懷中的鉛筆,在紙上細細的繪了起來。
方勉筆隨心走,一條條雜亂無章的或直或彎的線條隨著方勉滑動的手腕,在紙上肆意的流淌著。方勉這幾個兄弟都是因為成績不好,所以特別抵觸這樣的應試教育,對於那種隻教育解題方式的教學方式,他們是由衷的抵製。而這些藝術方麵的東西,他們卻是一個個猴精猴精的,學的又快又好。起初他們幾人的文學,繪畫,音樂方麵的天賦隻能用在泡妞把妹上。在大學時候,方勉都轟動一方的情聖。他不認識的女人不是醜女就是婦女。不過大學剛剛混的風生水起,就被國家一道聖旨,拉壯丁一樣抓去當兵了。
複員回來之後便一直賦閑在家,說是等待安置,實際上是坐吃等死。那些泡妞把妹的手法也就從此擱淺了。而今時今日在這六百年前,方勉再度從溫著泡妞把妹的絕世大法,不想收益頗豐。
蘇綿見方勉作畫的手法怪異,速度奇快。無彩無墨,卻在紙上畫出一道道痕跡,便驚訝不已,隻是卻看不清晰方勉手中握的到底是何物。
不多時,一張類似於人頭的東西,在方勉的畫筆下勾勒了出來。方勉在那人頭上不斷的加重的筆跡,卻不似水墨丹青一般,用墨整體,“濃破淡”較融合,而“淡破濃”由於生宣紙有先入為主的特性,尤其是濃墨八成幹時再用淡墨或清水去破,這樣,先畫的就比較清晰。當熟悉了這種方法之後,可以有意識地利用其效果。畫一幅畫要有整體設計,墨色要注意黑、白、灰的安排。黑,就是濃墨,灰是淡墨,白是白紙,是空間。線的疏密變化也會造成灰的效果,線麵搭配要合理。尤其畫麵人物眾多時,更不要在局部過多地找小變化,要在一組一組中找大的對比。光影素描濃縮於粗線之中。而方勉的畫筆卻是簡單的勾勒出黑白灰三色,將物體的亮麵,陰影,投影畫出來。在平麵的紙上,勾勒出一個多麵的物體。緊接著眼睛;鼻子;頭發。栩栩如生,活靈活現。隻是那眼睛空洞,看不出一絲絲的表情。
“這是那位李公子,原來他也是女兒生。“蘇綿一眼就認出了李華梅,很顯然早已注視他們許久,一直徘徊在方勉周圍的李公子自然落入她的眼中了。
方勉在輕輕的點了點頭,未曾說話。蘇媚也是素愛丹青之人,那房內的國色天香與比翼雙飛的牡丹,鴛鴦圖。想必就是出自她之手。
她自然知道,這個時候一幅畫的神韻就在這點睛之筆。方勉下筆如神,仿佛整個世界隻有黑白色。那黑白色明暗相溶,又相輔相成。一張活生生的李華梅的俏臉渾然天成。
方勉筆在紙上流淌著,勾勒著華麗的長裙,卻也是自己從未見過的衣服。一襲由漂亮的錦緞製作而成的白色禮服,依身體曲線貼身剪裁的窄擺合身設計。長達數尺的拖尾,並配上白色頭紗。通過完美的女性軀體、薄、透、露、柔美、流暢、輕盈、端莊、含蓄、朦朧等特點盡顯人體美。從頭到腳的純白色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再現驚豔。
蘇綿捂著嘴巴,看著方勉尚未完成的繪畫,心中波濤翻滾。閔嶽笑著解釋道:“蘇小姐可能沒見過這件衣服,方勉所畫的乃是他的發妻,李華梅。這一身衣服他的妻子並未穿過,在我們那裏,叫做婚紗。這可能是方勉此時最大的夢想,就是為他的發妻李華梅穿上這從未有人穿過的婚紗。潔白色象征著純潔和永恒,意味著夫妻二人恩恩愛愛,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