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對的。”聶青青著臉道,“不過,山腰還得要人放哨,至少,一有風聲,馬上可以準備,省得都在這裏,任人宰割,敵人來了都不知道。”

“但……”

綺夢心裏很同意,但欲言又止。

——對是對的,卻是叫誰人去放哨?棧裏女的,都嚇破了膽;老鐵動作不靈便,不適合作探哨的。

“我可以去。”

聶青自告奮勇,“我是始作湧者,當然應該我去。”

——無情有殘疾在身,當然不便,難道教三劍一刀小憧兒去不成!

“我去。”

老魚沉聲道。

“今晚讓我去。”

小餘站了出來。

三人都爭著要去。

“看來,今晚誰也別去了。”無情忽然說,“誰也不必去了。”

“為什麼?”

“因為,”無情以一種處子般的沉靜。安詳。甚至帶點冷漠的語音,但眼神卻在閃動。閃亮著一種不安的美,仿似兩道出鞘的劍光,“該來的,恐怕已經來了。”

綺夢和她的支持者,本來一心要伏擊打老虎的,結果卻遇上了鬼,折損了人手,弄得人心惶惶,士無鬥誌。”

——不管是老虎還是鬼,“綺夢客棧”的成員都恨之人骨,非打殺報仇雪恨不可。

無情跟他的仆從,同道,遠道而來,一意要捉拿吳鐵翼和他的黨羽,也存心是要抓大老虎的,卻聽聞了一場又一場的鬼故事,看來,老虎和鬼,全不是好東西,得一道兒擒殺不成!

月色如水銀灑地。

門外寂寂。

無人。

遠處猿啼淒厲。

大家都看不見有什麼特別的事。

──敵人來了麼?

敵人在哪裏?

大家都望向無情。

無情的神色很蒼白。

一一像綺夢的玉頸一樣白。

羅白乃忽然想起那裸女白皙的腿。

──不知怎的,他會忽然聯想在一起,然後他豁然而想通了一件原本他心裏並不明白的事:

為何他總是有點駭怕無情。

無情的神情,並沒有特別緊張,隻是他全身顯然放鬆,但十隻極為秀氣好看的手指,卻輕輕地,忽地。倏地。突然地在彈動一二下,旋又靜止,像在彈琴按弦一般。

隻聽他說:“樓上還有沒有住著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