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人在此,定然會發現這裏猶如人間地獄一般。地洞的地麵被汙濁的惡臭覆蓋,不用仔細分辨也能知道是糞便的摻雜物。地洞之中被鐵鏈纏繞著,這些鐵鏈的中央位置,是一個一人大小的鐵籠子,鐵籠子之內,有著一個瘦骨嶙峋的人。
與其說是一個人,還不如說是一個人皮包著的骨頭。幾根肋骨清晰的看得出來,低沉的腦袋頭發倒垂,九十度頸部低垂,讓人懷疑他的頭顱已經掉了下來。在這人的四肢,有著夾著皮毛的鎖鏈捆著。釘在十字架上一般的骨骼,讓人心中顫抖。
“畜生!”一個低沉沙啞,但是隱隱能夠聽到原本聲音細膩的聲響從另一側傳了過來,聲音將度吞噬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在這鐵籠不遠處,一個滿頭花白的人盤坐在唯一幹淨的一塊空地上,上麵有著一個有些發黴的草席子。這人的衣衫已經脫色,看起來灰白交加,隻能從上麵若隱若現的圖案看出來,這衣衫應該屬於女子特有的。
“大嫂,莫不是想念兄弟的肉體了?”這婦人沒有抬起頭,或者說已經抬不起頭來,花白的頭發微微抖動一下,露出來一道縫隙,駭然的發現這婦人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雙目已經血痕連連,仔細的辨認才能夠發現,這人的雙目好像被血充滿了一般。顯然,她已經無法看到任何東西了。
“杜潤師,你不得好死!”被他稱為嫂子的老婦低吼一聲,想要揮舞手掌抓死杜潤師,可惜伸展雙臂,卻讓人駭然的發現,老婦的雙手已經不見!
“不得好死?”杜潤師獰笑一聲,張狂的大笑起來:“大嫂,就算我杜潤師被淩遲處死,也不過是遭罪幾日而已。你和大哥呢?這都已經十幾年了吧?”
嘩啦
猶如死屍一般被鎖困的骨架稍微晃動了一下,他的力量顯然不可能將鐵鏈提起來,隻是稍微動彈了一下,便再也沒有動彈一下。
“老,而,以,喪,靜,天,亮。”瘦骨的口中發出咕咕的響聲,這人好像要發泄一些情緒,可是終究是因為長期未曾開口而變得語句不清。
“大哥是在說我喪盡天良嗎?”杜潤師不置可否的搖了搖腦袋,嘿嘿冷笑道:“大哥,你是杜家的大少爺,而我不過是一個丫鬟生出來的雜種。但是這又怎麼樣?現在我杜潤師風光,而杜家的大少爺,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洞之中苦熬十幾年嗎?!”
杜潤師張狂的大笑起來,就算是剛才在妾女身上盡情的馳騁,也沒有現在這麼開心。原本積壓在心中的怒意,也開始快速的消散。
杜家在布匹行業之中已有數十年的時間,這是一個傳承的家族,在金錢的纏繞之下,杜家應該花開幾支,子孫不少才對。可是到現在為止,杜家隻有杜潤師和杜廷威兩人。原因並非是杜家真的人丁稀少。而是因為,杜潤師凶狠的手段和殘忍的禍害,讓杜家很多窒息的家室,紛紛家破人亡。
在外麵溫文爾雅,在杜家亦是持家有道,可是在這懷著而是記憶的小院之中,杜潤師就是一喪心病狂的禽獸。麵前是自己的哥哥和嫂子,卻是被他折磨了十幾年的時間,原本享受榮華富貴的兩人,隻能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洞之中苟延殘喘。
這是出自杜潤師的手!
“三弟,付,木,資質,都被你害死。物二人,能夠,維係,到今日,就要看看你不得好死!”骨架晃動了一下鐵鏈,豁然抬起頭來,臉色因為肌肉的萎縮而恐怖,牙齒脫落的他,口齒不清,可是仍舊能夠隱隱聽出來:杜潤師的三弟,父母,子侄都被杜潤師殘害。花開盛茂的杜家,在杜潤師的手中,幾乎完全凋零。
“是麼?可惜你二人看不到了。”杜潤師再次張狂了起來,不理會地麵的汙濁,隨手拉起一根生鏽的鐵鏈,嘩啦的震動而去。
這鐵鏈相互纏繞,用極大的力量也難以傳遞出很好的效果。對於平時的人並無多少損傷,但是莫要忘記了,這骨架幾乎到了垂死的邊緣。經不起任何的折騰,或者說,他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是靠著一股信念。
而此時……
嘩啦
鐵鏈傳動過去不久,原本融為一體的地洞之旁,一個開門的聲音響起,聽到這聲音,杜潤師根本沒有任何意外,隻是條件反射的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個老人出現在杜潤師的眼前。緊接著,杜潤師的目光一頓,在這老人的身後,兩道從未出現在這裏的身影讓杜潤師真正的感覺到了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