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有那麼巧,一個賣花的小女孩看見這公子豐神俊朗,敢情是愛花之人,便用手扯扯他衣袖,問:“公子、公子,買朵花回去……”

周白宇的衣袖聚布“無相神功”,怎容輕觸?若震死小女孩,縱使他滅了燭,也露了相,等於自招失敗,他大驚之下,忙一跺足,將功力全傳入地下!

小女孩碰觸在他衣袖的時候,他功力已借土遁消,自然無恙,但霎時之間,半空所密布的兩種內家功力,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因而在空中倒來一股逆勁,“呼”的一聲,除了關帝、呂布兩盞燈籠外,全條巷街的燈籠一時盡滅。

隻剩下街頭月。

月色皎潔。

被滅的燈籠全在絲繩上打轉,明明是搖搖欲熄的兩盞燈籠,反而眾暗獨亮,使得不單人人大呼邪門,那兩盞燈籠的老板也頻頻呼道:“我這兩盞燈籠,一定有神明護佑,一定神靈保佑。”

結果有人出至高價十兩,這老板還怕走了寶,硬是不肯賣。

從巷裏的燈籠盡滅,一直到燭光逐一重點亮,街市一直鬧哄哄的。

尤其是明燈如晝突變黑漆一片,更有人趁機搏亂,不時有女眷驚呼一二傳來。本來這新鮮的話題還必繼續下去,但另一件新鮮的事情卻使“談亭”好事之徒目不暇給,忙不過來。

原來不知哪家達官貴人,正在一艘畫舫上祝壽,燃放煙花、衝天炮。

“嘯、呼”地尖響,一簇又一簇五光十色,幻化萬千的燈花,在河塘上空爆開,遮掩了月色,奪去了人們的目光,惹起了眾人的讚歎。

也驚起了燕子低飛,惟恐高處不勝寒的煙花,濺的了它們的盛裝。

藍元山道:“剛才兩場,有驚無險,算和。”

周白宇道:“我們不能和下去了。”要是再和,則是沒有高下之分,一山又如何連藏二虎?

藍元山笑道:“是,不能再和了。”他說著的時候,雙肩聳動,就似常人環臂旋動時肩膊也隨著轉動一般,但他隻有肩動手不動。

兩隻燕子,正低飛而過,畫著美麗的弧度。

摹然,在藍元山的頭頂上空,兩隻燕子被一道無形的牆所阻,飛不過去。

兩隻燕子啁啾著要折回,但四麵像無形的網,無論兩隻燕子怎麼努力在飛,都闖不出去。

周白宇立即明白過來,他隨手抓起一個攤販所售的絨球,在雙手間搓揉著。

另兩隻燕子,本也被煙花爆竹驚起,低低翱翔過這街巷,準備往雲空裏飛逝,此際忽似被一條無形的絲線所牽係,在周白宇頭上,倏沉忽落,完全受一種力量所操縱。

那是周白宇雙手搓揉把弄絨球的無形力量:“龍虎合擊大法”。

藍元山頂上的雙燕既飛不出他內力所罩成的無形氣網,周白宇頭上的燕子也一樣飛不出他力道的勁牆。

忽爾“呼”地二聲,藍元山的雙手,手心向上,抬至腰間,看來像整束腰帶,但他頭上的燕子,像勁矢一般,向周白宇勁牆裏闖入,直撞周白字的那隻燕子。

“彭!彭!蓬!蓬”又幾道煙火炸起,若不是煙花光彩奪目吸引住大家的注意,人人都必為燕子居然在兩人頭上回旋不去驚鳴不已而稱奇。

藍元山的一對燕子,射向周白宇的一隻燕子之時,在周白宇心裏十分震驚,因為藍元山以雙肩使力”就控製了燕子,而雙肘一動,就可以控縱燕子成為暗器,而他自己的“龍虎合擊大法”,隻能以手搓絨球掩飾過去,若稍加提高,雖使能力加強,但必形跡敗露,讓人知曉他是在與人動手了。

這樣一來,他豈不是等於輸了。

這一仗,是萬萬輸不得的。

他未與藍元山一戰之前,已知藍元山決不易對付,但他還不知道藍元山竟難以對付到這種地步,功力也高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