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問:“江瘦語呢?”

司徒不怪笑道:“那種自以為清高到不得了的世家子弟,怎配跟我們一道謀大事?”

追命道:“所以你們就先把他除去?”

司徒不頷首道:“然後再除掉奚九娘。”

追命忽道:“現在‘東堡南寨西鎮北城’四大家,你們卻隻有三個人。有一個人,要多分兩家。”

司徒不冷笑道:“現在我們三人同心,你撥弄是非是白費心機!”

追命笑道:“同心又不同命,難道權力、富貴會嫌多的嗎?”

葉朱顏上前一步,驀叱喝道:“我殺了你!”腳步一跌,椎心刺已夾著尖嘯刺向司徒不!

司徒不臉色大變,怪叫:“你——”

就在這時,“噗”地一聲,敖近鐵雙手捉住椎心刺。

這回輪到葉朱顏臉色倏變,嘎聲道:“敖大哥……”

司徒不揮舞烏雞抓小前撲擊,也給敖近鐵一腳掃開。敖近鐵沉聲道:“我們不要中了他的計,此人未死,我們就先鬥得馬翻人臥,怎收拾得了他?”

司徒不氣得哇哇叫:“這王八羔子他——他暗算老子在先啊!”

敖近鐵逼前一步,唬得司徒不向後退了一步,敖近鐵霍然轉首向葉朱顏一字一句的問:“我們三人,是最先議定幹這大事的,為何你要對司徒不橫加辣手?”

葉朱顏一臉不服之色:“他剛才罵我不配跟你們……”

敖近鐵淡眉似火燒般抖了一抖:“平起平坐?是不?”

司徒不呼冤道:“那番話我是因為要誘殺奚九娘才說的呀!我若不殺了奚九娘,現在你早躺在地上了!”

“奚九娘哪是我的對手!”葉朱顏仍是滿臉戾氣,“我出身沒你好,你以後少提這件事!”

敖近鐵道:“好了,好了,追命未死,我們就先鬧起來,還幹什麼大事,況且,‘四大家’隻死了一個黃天星,藍元山、殷乘風、周白宇都紮手得很。”

葉朱顏冷冷地道:“藍元山、殷乘風兩人已傷得半死不活,要收拾他們還不容易?”

司徒不也不甘示弱:“還有一個周白宇,也心喪欲死,此人貪花好色,誘殺他實不費吹灰之力。”

敖近鐵岔開話題道:“若不是今日四大家相互明爭暗鬥,我們一直仍對之心儀欽佩,仰之彌高,也不致想出種種手段,生這種非份之想。”

“啪、啪!”一陣疏落的拍手聲,隻見追命拍手笑道:“精彩、精彩,原來敖捕頭果是龍頭,應該分兩家,應該分兩家外加一個大名捕!”

敖近鐵也冷笑道:“失敬,失敬,追命兄一番語言,此地又得要流血了,隻沒要我們三人也互動幹戈。追命兄在客店對付十三凶徒的一招離間計,可真管用。”

原來追命在緝拿十二元凶案件中,被人擊成重傷,點了穴道,但他用一番挑撥煽火的話,使得關東大手印關老爺子、鐵傘秀才張虛做、毒手狀元武勝東互拚俱傷,他才淬然出手扳回勝局,敖近鐵是幽州名捕,對此役自有所聞。

追命歎了一聲,道:“可惜遇著能夠把持大局的敖兄。”

他苦笑一下望向敖近鐵:“我雖然已明白為何你們要殺黃天星、江瘦語等……卻不明白你們為何要幹下九宗女子的凶殺案。”

敖近鐵冷冷地道:“答案很簡單。”

追命從敖近鐵的鐵臉上,轉望那沸騰而無聲的飛瀑。

敖近鐵繼續說:“因為那九宗案件,我們一件也沒幹過。”

葉朱顏也眯著眼睛接道:“要玩女人,我們在江湖上大可神不知、鬼不覺的去幹,何必專挑那麼難惹的角色?”

司徒不怪臉陰森森地笑道:“這是實情,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總之,此情此景,我們已無需要訛騙你。”

追命沉吟了一陣,臉上已有了一種微悟的懼色。

“可知道是誰幹的?”追命緊接著問。

“要是我知道,早就拿下人犯作升官之用了。”敖近鐵道。

“那些案子,關我們屁事?”葉朱顏陡笑了起來。

司徒不臉肌牽動了一下,冷森森地道:“反正不是我們幹的,而且你也是快死的人了,還要知道來幹啥?”

追命怔了一會,喟息道:“我一直以為……我也覺得你們實在不會愚蠢到犯下那些大案,所以,也沒防著……。”

敖近鐵露出一種行家的笑容:“有道是,殺雞的人不一定會偷雞,偷雞的人不一定會殺雞呀。”

追命忽道:“看來,我們在古今欄那麼久,撼天堡的人也沒來接應,是葉兄的擺布了?”

葉朱顏笑道:“我早命他們匆近此地,所以你若想延宕時間,待人來救,還是不如早認命吧。”

司徒不也獰笑道:“至於藍元山,此刻早已回伏犀鎮了罷?我們明日才去收拾他。”

敖近鐵忽道:“不過——”他仰首向古今欄的亭子上朗聲叫道:“殷寨主還是請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