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麵色不改,捏著酒杯,陶陶然喝酒。
“你不在意?”申冉冉忍不住問。和秋一走,她心裏空落落的,本應為他高興的,為什麼她高興不起來?
“在意?在意什麼?”和夏反問。
在意什麼?在意方才的熱鬧忽然煙消雲散,隻剩下寥寥數人啊。
申冉冉正想說,忽然想起對方是無雙王,在這府中足足二十年,,什麼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沒有領略過,自己何必再雪上加霜?便轉口道:“我想爬山,和秋他們走了,你肯定不會陪我爬的。”
“我爬。”
“什麼?”申冉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耳。
“我爬,陪你爬,但絕對不背你爬。”和夏平靜地說,將一杯酒緩緩倒入口中。
“怎麼,爬不動?誰叫你昨夜太熱情!”和夏望著氣喘籲籲的申冉冉,毫不留情地嘲笑。
申冉冉隻覺得胸口突突跳動得厲害,假裝沒有聽到,繼續慢慢往山上挪動。
堅持,堅持!她在心裏暗暗給自己加油,無限風光在險峰,到了山頂,看到絕美的風景,再辛苦也值得。
兩條腿如綁了兩個幾十斤重的大沙袋,每一次抬起,都又酸又痛,那個無聊的家夥,輕輕鬆鬆的,隻如閑庭信步。呸,不跟練過武功的家夥比,隻跟自己比,每多爬一步,都是自己的勝利。
和夏望著回頭望著那個低頭爬山的家夥,真的比牛還固執,哪裏像女子,簡直就是七老八十的頑固老人家。
雖然他對這個和秋送來的女人,申鉞的女兒沒有什麼好感,有時候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堅強,哪怕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隻要稍作休息,又活蹦亂跳了。
有時,他禁不住疑惑,這個申冉冉會不會是申鉞的庶出女兒,若是嫡生女兒為何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儀態?真像和秋說的,她就是一個野猴子。
據說一年前申家大小姐曾經跌進水中,受驚過度,常性大變。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她可以自殘荷那邊獨自劃船到蕭蕭島,又獨自劃船至碎玉島,但為何她一點都不怕水?
他做了結論:事有可疑。
慢慢的,他們終於爬上了山頂,風來滿袖,湖光滿目,小島如星,風光異常秀麗。
申冉冉十分得意。不到山頂,怎能飽覽山下風光?
她忽然發覺,正前方遠遠的一個小島上青煙直上雲霄,分明失火了,連忙拉住和夏的手,道:“你們家失火了!”
和夏不言不語,有如木雕。
“喂,你們家失火了,你沒有看到那濃煙?”申冉冉急急道。
“無雙王妃,好像你忘記了,你不再是申家大小姐,而是無雙王妃,我家,就是你家,昨夜我們還洞房了--”
“那不算的!”申冉冉麵紅耳赤,口不擇言。那又不是她心甘情願,也不是她清醒時候的所為。
“不算?好,那我們再來一場光明正大的洞房,在這山頂無人處,朗朗日光下?”和夏滿意地望著申冉冉如避蛇蠍一般跳開,雙手抱在胸前偷笑--這家夥,實在太孩子氣了。
“誰要和你那個啊!”申冉冉抗議著。
“你熱情地邀請我一個人到山頂來,不就為了這個嗎?我不會委屈你的,那亭子裏麵一應俱全--”
“啊!”申冉冉慘叫著,忙不迭往山下逃跑,繼而又一聲淒厲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