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女子及腰頭發披散著,發尾隨風舞動。膚若凝脂白玉、粉唇花般嬌嫩。
那似醒乍醒的神態,眼睛漸漸睜開,明眸漸開橫秋水,那流轉的光華賽明月勝星辰,閃亮了每個人的眼睛。
她臉上那剛睡醒泛起的紅暈,是含露的兩片花瓣,含羞帶澀,盡現女兒嬌態。難以形容的美!天姿國色、傾國傾城也不過如此吧?
一身白色拖地煙籠雲紋百水裙,裙擺一層淡薄如清雪籠瀉絹紗,一條純白綾緞係著芊芊細腰。
身姿嫋娜娉婷,步履輕飄,白色的衣裙翩躚,裙擺隨風蕩漾,漆黑柔順長發飛揚。
小嘴掀起,似笑非笑,氣質高貴淡雅,淡然的眼神似無所求。
在金色陽光中若即若離,似掉落凡間的精靈,仿若隨時隨風而去。
“田甜,閉月,還不過來?就那麼想嚐試被掌嘴的滋味?”
還是那慵懶淡然的聲音,聲音不大,但卻落到每個人的心裏,有難言的魅力,隻想收藏好留著掖著慢慢咀嚼、回味!
田甜和閉月急忙走過去,羞花及沉魚、落雁聞聲也出來了,她們全站在雲夕夢身後。
姿色不俗的幾個丫頭,圍繞在氣質過人、天姿國色的雲夕夢旁邊,彷如一幅渾然天成的美人畫卷。
妒火騰騰地蒙上了雲若煙的眼睛,自從知道從鄉下莊子接回來一個嫡出小姐,她本意是來給想象中的粗野村姑來一個下馬威的,哪料這村姑之容貌比雲悅苒有過之而無不及。
體內嫉妒的螞蟻在奔走、咆哮,令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毀掉她們的容顏,讓她們成為醜八怪。
“那誰啊,見到本小姐還不行禮?雲悅苒就識趣多了,本小姐的要求她從都不敢忤逆。你一介村姑,莫不是連行禮都不會?”收斂起眼底的惡毒,雲若煙捂著嘴嗤笑。
須臾,小臉一端,囂張地指著田甜跟閉月,“還有你們兩個,乖乖等著掌嘴。得罪了本小姐,誰也救不了你們!”
“不要妄想那村姑能幫你們,她也自身難保。竟然辱罵本小姐是禽畜,活膩煩了是吧?”說完得意地笑著,抬起下巴斜睨著雲夕夢,眼裏盡是挑釁。
“那誰啊,你識字麼?”雲夕夢輕飄飄回她一句。
雲若煙得意地睨著她,高聲道:“本小姐熟背《內訓》,你會麼?”
“三字經,讀過麼?”
“淺顯易懂的三字經連黃口小兒都朗朗上口,本小姐不會?開玩笑!不過你就不一定會,對嗎?”
這雲若煙聲聲不離村姑,句句不離挑釁。換成常人可能會生氣,但雲夕夢不為所動,依然是一臉淡然。
這跋扈小姐肆意妄為,在假扮雲悅苒時早已領教。
侯爺當年生了雙胞女嬰府裏人盡皆知,不過大女兒一歲後就沒在府中出現。侯爺宣布是其身子不好,放到鄉下靜養。這回借其身份入侯府,是時候算算雲若煙兩姐妹的賬了。
她冷冷說道:“回去翻到‘子不教,父之過’這一頁,狠狠地砸到你父親臉上。”
雲若煙以看傻子的眼光盯著她,不屑道:“真粗鄙,早知道你沒教養,想不到你還是一個傻子。”
“閉月,這府邸是何名?”
“回主人,是驍陽候府。”
“主人是誰?”
“驍陽候爺!”
雲夕夢噙著笑看著冷若煙,眸底劃過不屑,這寵壞的大小姐沒啥挑戰性。
“那誰?你站在誰的地上?我爹的!連婢女都懂得,你這富貴養著的千金小竟居然不懂?”語帶譏誚,語氣逐漸加重,雲若煙有透不過氣的感覺。
“開玩笑,我堂堂驍陽候府嫡出小姐要向你這個庶出旁支的小姐行禮?你學的四書五經喂狗去了?
你高貴的教養被老鼠啃了?不應該用‘子不教,父之過’狠狠擲你爹的老臉嗎?”
咄咄逼人的問句,難以遮掩的氣勢壓得雲若煙步步後退,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嘴唇囁嚅半刻才悻悻地說:“村……姑,大家走著瞧。祖母說你隻是一個來曆不明的野丫頭,還想做尊貴的嫡小姐?我呸。
伯父、伯母都聽我祖母的,管你誰的府邸,就我祖母說了算。”她跺跺腳,氣衝衝留下話,高傲地甩頭準備離去。
“丫頭們,還不快恭送‘母豬’離開?難道不怕人家繼續拿你們‘有眼無豬’大造文章?到時說不定真的會挨打哦?”
丫頭們捂嘴而笑,雲若煙氣得七竅生煙,銀牙緊咬,陰鷙的眼神毒辣無比。
她緊捏著拳頭,壓住想回頭將那村姑撕碎的念頭,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