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知了在高聲歡叫,街裏人流逐漸變得密集。
“快快快,瞧熱鬧去!聽說安陽王府死了很多人啊!”
聞言的人馬上提起腳,匆忙趕過去。
安陽王府門口圍著一叢叢人,後麵的來人擠不進去,隻能夠詢問旁邊的人。
旁邊的人指著從安陽王府抬出來的屍體熱心作答,甲:“安陽王府昨晚真是死了很多人啊!這不,聽前麵的說已經抬出來十幾具屍體了。”
乙:“那些屍體好恐怖,大多是少胳膊缺腿的,想不到這安陽王府還挺狠的。”
圍觀群眾都以為這些屍體是王府裏的仆役下人,於是紛紛譴責王府的殘暴不仁。
在場有些人,之前一直很羨慕王府裏的下人,覺得他們比普通人高一等。所以削尖頭都想擠進去做長工,可惜沒有關係可以打點。
看到這些屍體後,他們心裏發怵,頭皮發麻。心道,好在沒能擠進去,否則抬出來的就可能是自己了。恨不得馬上回去燒高香拜祖,謝祖先庇佑。
京兆府的衙差從王府內出來,最後出來的是安陽王及京兆尹司馬春秋。王府昨晚無端出現足足三十具屍體,直到天色微亮時,巡夜的侍衛才發現了。
由於屍體數量多,既不知是何人所為,也不知道始作俑者意欲何為。安陽王也不敢私下處理,連夜著人去京兆府報案。
安陽王眉心緊蹙,虎目緊眯。心裏怒罵道,這幫蠢材侍衛,屍體裏明明檢查過沒有王府裏的人。豈知剛才京兆府的衙差前來搜查,不止多出了5具府裏仆役下人的屍體,還多了王府私牢裏沒來得及處理的的5具死屍。
“哎呦,你們快看,那不是街頭老張的屍體嗎?做短工做得好好的,貪王府例錢多就托關係進去做長工。才進去一年多,就連命都沒有了,真夠嚇人的!”
“咦,那個,那個不是二丫嗎?她不是圓側妃的婢女嗎?怎麼也死了?夭壽哦,怎麼通身都是傷痕呢?”
圍觀群眾瞅到屍體裏有熟悉的麵孔,仿若高溫的油鍋裏滴下一大滴水,滋滋的炸開了,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
安定王府亂起來了,安陽王府亂起來了,安靖王府呢?
隸屬商盟總管事處的褚管事戰戰兢兢跪在地上,地上已是一灘水漬。
他顫動著手抹去流至臉上的汗水,灰白的臉盡是驚慌失措,三角眼裏的眼珠呆滯無神。咬了咬顫抖不停的嘴唇,還是止不住牙齒的咯咯碰撞聲,渾身像篩糠似的抖個不停。
安靖王暗紅的眸子轉為深紅,嗜血而陰鷙,盛滿狠辣的殺意。眸光中寒意四射,跪在地上的褚管事開始拚命磕頭求饒。
“王爺饒命!是屬下失職,沒監管好林發果。以致他大膽收受商家賄賂,如今事敗,落在曦王手中。”褚管事磕得前額血淋淋的,鮮紅的血沿著臉龐緩緩流下。
林發果是他帶進來投靠安靖王的,辦事較圓滑,因此得到重用。總管事處除了一個總管事張樹之外,另外還有六個管事,他跟林發果就占了其中兩個席位。在商盟除了王爺外就總管事處權利最大,可以說是商盟管理的核心。
對於林發果受賄之事一直有所聞,可是商盟有哪個管事不受賄的?就連幾個王爺,哪個不是財色兼收的?商家送上的金銀財寶、美人還少嗎?
壞就壞在他落在曦王手上,怕就怕他將商盟的秘密外泄。褚管事邊磕頭邊找菩薩抱大腿,希望不受牽連,避過此劫。
這東乾京城鬧得沸沸揚揚,人心惶惶!街上的言論風向都是圍繞著幾大王府的。
與世無爭的萬佛寺,客房區一片寧靜。
雲夕夢信步而行,來到湖中亭裏。靠在圍欄邊,眺望著遠處,層層疊疊的翠竹形成碧綠的海洋,風一吹,竹葉娑娑地響,竹海裏的碧波不停蕩漾著,此起彼伏。
深深呼吸著帶有清新竹香的空氣,低頭俯瞰湖裏,一條條可愛調皮的魚遊來遊去,恣意自由,任意展示著自己的各種姿態。心裏不禁泛起羨慕,自己何時才能活得這樣自由無憂呢?
“主人,原來您在這裏!您快過去啊,寺裏的主持方丈已經過去了,離塵公子侯在大殿那邊等著落發呢!”凡是涉及離塵的事情,羞花就會改變溫吞清冷的性子。
言畢,快步上前拉住雲夕夢的手,催促著她快走,大有你不走,我就拖你走的勢頭。
累啊,部署了一段時間,終於將京城鬧得大亂。這隻不過是餐前小菜,豐盛主菜還在後麵呢!
雲夕夢無奈地跟著羞花離開,昨晚累得倒頭大睡,醒來後竟然發覺自己身在萬佛寺中。原來今天是離塵剃度之日,怪不得人山人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