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章 悠悠客家情(1 / 2)

歌聲低沉,委婉動聽。其他人見此心癢癢的,你一句我一句鬥起歌來。

“要唱山歌隻管來,拿條凳子坐下來,唱到雞毛沉落水,唱到石頭浮起來。”

高亢的聲音喲喲嗬幾聲後唱起來:“入山看見藤纏樹,出山看見樹纏藤,樹死藤生纏到死,藤死樹生死也纏。”

一道綿長回環曲折的聲音接下去:“欖樹開花花攬花,阿哥攬上妹攬下,牽起衫尾等郎攬,等郎一攬再回家。”

......

雲夕夢負責這次壽宴的菜式,酉時(3-5AM)就被挖起床教村民烤燒豬。忙了兩個時辰,因為吸入油煙過多,她覺得喉嚨很不舒服,

“喏,阿花,給。”黎宇貼心地送上一杯暖水。

“嗬!”雲夕夢一口氣喝完,舒服地長歎一聲。黎宇心裏想,如果將臉上密布的傷痕去掉,阿花肯定是個大美人。

“宇哥,發什麼呆?”雲夕夢睨他一眼。黎宇猛地回過神來,臉紅耳熱地接過杯子跑了。

這裏的風俗是中午吃糍粑不吃飯,嬸子們在鍾糍,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一根長一米多,寬高為十多厘米的四方木頭,一頭朝下嵌著一根高30厘米,直徑5-6厘米的圓木頭。跟木頭成直角,像一個七字,也像一隻馬頭。

這就是她們鍾糍的工具,叫岱,那朝下的木頭落下的位置是麻石做的樁凹。

一個嬸子將泡了一晚的粟米倒下去,另一個嬸子踩著這一頭,那一頭起來了,真像一隻直著脖子的馬頭。跟著腳一鬆,馬頭就大力落在樁凹上。

如是者周而複始,直至米成粉,粉成團,粘在馬嘴上。一個嬸子蹲在一旁,時不時加水,用手將黏著的粉團拉下。就這樣,一個踩,一個扯粉團,合作無間。

寨裏的人今天很幸福,一早起來就有零嘴吃。有紅雞蛋、冬瓜糖、紅豆糖、糖葫蘆、瓜子、炒板栗......

中午時候,有艾糍、芋頭糍,還有用灼過雞鴨的湯煮的刀切糍,圓子糍,撒上蔥花,香菜,香噴噴得直引人流哈喇子。

雲夕夢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氣,阿嫲逢年過節煮的糍就是這味道。

她很疼愛老人,看見黎祖父如此可憐,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為他籌謀做生日。

思念親人的心無比強烈,自己的身體已經康複,至於臉上的疤痕,且過且算吧。哪天心血來潮了,一顆碧血鳳凰草神丸就恢複了。

既然下了決心讓這裏的村民過上好日子,做人不能言而無信,兌現後就得想辦法回去。她深信因果關係,能來就肯定能回去,希望自己能有這運氣。

這次共邀請了十五台的客人,光寨裏的人就占了九台。寨外的親友都是三百裏內的山客,他們陸續來到。

以前刀耕火燒的日子,燒山的時候隻要一通知,大家不遠百裏紛紛聚集起來。一起砍樹割草種地,耕種好方離去。

現在很少燒荒山了,加上大家日子都不好過,喜慶事都沒能力辦,三五年沒見麵是正常的。所以一見麵,大家熱淚盈眶,握著的手不肯鬆開。

重頭戲來了,晚宴開始了!食物的味道飄得遠遠的,連燕子麻雀等都低飛流連著不肯離去。首先捧上來的,是一盤噴發著誘人清香的牛肝菌雞湯。

一個頭發胡子發白的阿公站起來,他是寨裏目前最長壽的老人,現年82歲。隻見他舀起一碗湯走到黎祖父麵前,嘴裏念念有詞:“壽湯煮來噴噴香,捧給壽星親口嚐。

男女食了增福壽,椿萱並茂永健康。老當益壯多精神,壽如彭祖八百齡。多子多孫多歡喜,兒孫代代穿朝衣。今日聽我祝讚後,鬆鶴延年壽天齊。”

聽完祝壽語後,身穿葛布新衣的黎祖父笑逐顏開,他接過後嚐了一口放下,掏出一個紅包遞給那老人。

跟著上來的是金黃色的脆皮燒豬,濃鬱醇厚的味道讓人們饞的集體吞口水。

“嗬,好香的味道。”一個衣衫鬆垮的白胡子老翁隨香而至。黎祖父心裏疑惑,這人是誰?看衣著不會是山裏人,不過來者是客,也就對著他和善地笑了笑。

那老翁眼裏沒有他,隻有那令人垂涎欲滴的燒豬,他伸出手,飛快拿起一塊,放進嘴裏,“好吃,嘖嘖,真好吃!老朽還沒吃過如此美味。”

跟著鼻子嗅了嗅,眼睛轉向湯盤,舀了一碗,咕嚕一下倒進嘴裏,“天啊,太好喝了!”跟著再喝了一碗湯,又開始吃肉。燒豬皮的口感爽得無法說,他抓起一隻豬肘子用勁啃著,毫不在乎油膩全粘在胡子上。